么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只是现在不宜细聊,她关心道:
“需不需要备些银两过去?她前夫是个破皮赖户,不见钱不肯走,先前桂娘在时还节制一些,如今是怕是在地下钱庄里赌疯了,才会干出这样厘不清的事。”
“别。”
把茶碗搁在桌上,涂曹寿清脆一合盖,发出冷笑:
“有那闲钱我宁可喂狗,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况且又不是没有给过,这都多少次了?涂家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拿去做什么不好,偏要给他?”
“那……”
“你是涂家以后的当家,这些管事上上下下乱七八糟的窟窿多得跟无底洞一样,你全用公账去填吗?”
看着面前还略显青涩的少女,他心里窝着的火好歹收了收:
“填不完的。”
“若不是桂娘精明强干,做事做人又勤勤恳恳,未来能做大铺掌柜也未可知,否则就她前夫这个样子,我早把她放去别庄养着,一来避过麻烦,二来也让她生活有个保障,不至于以后出去,说涂家克扣她。”
外面朱林远远地叫他们上马,说马车已经备好,少女肩膀微沉,面前的这个人语重心长道:
“你作为涂家以后的家长,就更要明白‘取舍’二字,涂家开的是店铺,不是慈善坊。”
徐儿神色怔愣,又很快坚定了神情:
“是,妹妹受教了。”
介克阳已在门口等候,见两人算是聊完,便望将过来,眼神宁静得犹如一池和风下的碧蓝湖泊。
“收拾好了,走吧。”
……
织作坊大门紧闭,该捋丝的捋丝,该织布的织布,桂娘站在一进庭前,听着外面喧闹的叫骂和砸门声,表面不动声色,袖底却不自觉捏紧了刻有“心”字的木珠。
“桂娘,你要再不跟那个小白脸出来——老子今天就烧了你的织作坊,看你怎么跟你的老东家交待!”
桂娘猛地扣住其中一枚木珠,柳眉倒竖,白齿微张,当即就想过去叫骂,结果被旁的人以为她要去开门,账房和伙计手疾眼快地拉住她,苦口劝道:
“桂掌柜,别别别…他现在就是个只会乱叫的狗,我们大门关着,他说是要烧作坊,见不着我们人心里没底,哪敢轻易动手?”
“是啊是啊,但这门要是开了,他不烧不抢,却冲进织布坊里打砸织机,这可怎么办?桂掌柜,您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咱们呀都别着急,既然王管事已经去通知曹二爷了,便就等二爷来,二爷总会有办法的。”管生丝往来的通运也劝慰道。
“谁叫的二爷?你们谁去叫的二爷?!”
桂娘骤然得知这个消息,不由气极,听着外面的叫骂怒道:
“次次都要累得二爷来管,我这个掌柜当得到底有什么用!门外是个连畜生也不如的东西,我堂堂织作坊掌事,凭什么要怕这样的东西,还得叫二爷来摆平?!”
账房有些心虚,并不敢与自家目光犀利的桂掌柜对视,通运更是摸了摸鼻尖——他本以为桂娘知道才说出来,谁晓得……这事居然是要瞒着桂娘的。
唯有并不觉得哪里不对的伙计依旧苦口婆心地进行劝说:
“桂掌柜,您也别怨咱们,外面那的确不是个东西,可他光脚不怕穿鞋的,您就算想要摆平,也总要有人来撑这个腰,不然……若真有什么损失,吃亏的还是您啊……再不济,也等姑爷回来……”
话到一半,便听门外马蹄踢踏嘈杂一阵,外面围堵的人似乎与骑马之人发生纠纷,账房眼睛一亮,立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