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略一犹豫,便干脆放任自己泡到有些许微微发晕,才作罢。
任珂刚换上家居服,走出浴室,就听到有人砸门。
哐哐声夹杂着门铃,混乱的交响,清晰地传递对方的不安和焦躁。
这是怎么了?
虽然猜到门外的人是程等,但任珂想破脑袋,也猜不出他半夜不睡觉,跑来砸她家大门到底有何贵干。
被人讨债啊?
如此想着,任珂特意从猫眼中看了一眼。确认门外只有程等一人后,才按下开锁键,将门打开。
因为是他,任珂心里丝毫没设防。
以至于看着他一步跨进门内,将她扯过按在墙上,低头,张口含住她的唇时,任珂整个人都是懵的。
鼻间充斥着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下唇被他含在嘴里,湿漉漉地吸允着,甚至啃咬着,不安中,更像是在发泄。
察觉到这一点,任珂很快冷静下来,她抬手,向上,轻抚着他紧绷的脊背。
濡湿的吻,渐轻渐缓。
任珂安抚怀里人毛茸茸的脑袋,抬眸望着头顶雪白的天花顶,眼中悄悄失了神。
十八岁那年寒假,程等生日,任爸爸带两人去滑雪。
程等学得很快,倒是任珂,东倒西歪地站在雪地里,掌握不好平衡。
末了,还要程等握着她的手,才能勉强滑出去一段。
程等看她实在怕得不行,就带着她找了一处人少的缓坡,陪着她慢慢滑。可最后还是被任珂连累,两人齐齐摔倒,抱着滚下雪坡,一头扎进雪堆里。
任珂滚得满眼冒星星,回过神,就见自己压在程等身上,而他一错不错地看着她,眼中似有光,亮得骇人。
“阿珂,”他说,“我能亲你吗?”
她懵懵地看着他,失了言语。
他继续说:“亲了你,就是盖章,不能反悔。”
任珂久久地看着他,没说话,没拒绝。
所以程等伸出手,按在她脑后,将她压向自己,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冰凉凉的唇咬住她,生涩地碰着,湿漉漉的。
“阿珂,”那时他还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盖章为证。”
颈间被人啃咬的刺痛,拉回任珂飘零的思绪。
她抬眸看他,目光淡淡。
看着他眼中发现她走神儿后的恼,看着他眼底的挣扎和痛,看着他一呼一吸间赌气似的再度靠近。
下一秒,任珂猛地偏过头去,将他带着酒气的滚烫呼吸,尽数甩落耳畔。
“别等了,等等。不值得的。”
任珂垂下手,终于把话说完,全身的气力也随之流走。
她靠着墙,不至摔倒。低垂的眉眼,克制着悲伤。
良久,程等微微一动。
“等不到吗?”微醺的眼,红得心碎,沙哑的声音,像哽在心口,“是不是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任珂咬着唇,心下一横,正欲回答,却再次被程等堵住。
两唇相抵,却毫无旖旎。
他是孤注一掷,以此拒绝再从她口中听到任何伤人的话。
可还是会在她寡淡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明明靠得这么近,心却依然隔着太平洋。
“为什么?”他如此问她,“为什么只有我不行?”
天知道,他看到她和白严朝共乘一车回家时的那一幕,心底的抽痛和嫉妒,让人几欲发疯。
为什么?
究竟为什么从小到大,她独独不肯接受他?
“我不会爱你。”她如此回答。
斩钉截铁,不留余地。
而他看着她。
心里空荡荡的。
像破碎的心好不容易粘合,又再次被人摔进尘埃。
弃如敝履。
终是不欢而散。
一道门,隔着两个人。
门里门外,是彼此伤痕累累,却无处安放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 任小珂:……
程小等:凸(艹皿艹 )
第11章
当晚,程等连夜飞去剧组。
他唯恐再耽搁一秒,就会忍不住亲手撕碎任珂伪装得并不高明的面具。
可还是……怕她会疼。
程等的低气压一连持续一个多月。
没戏时,他时常背对着众人,坐在角落里,捧着剧本发呆。脸色一天比一天差,人也越来越沉默安静。
最初,大家都没有起疑。
一来,程等平时话不多。
二来,他这次参演的是一部年代悬疑剧。剧中,他需一人分饰三种人格,且其中两种人格都有不同程度的精神病。
所以,当剧组众人看到程等异于往常的状态时,只当他是为了保持情绪,以便更快入戏。非但没有起疑,反而认为他很敬业。
如此,无人来扰。程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