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醒了?”
从天轮出来,陆明舒还没反应过来。听到刘极真的声音,懵懵地叫了一声:“师父?”
过一会儿,她的意识才算完全清醒,连忙爬起来:“师父!”
刘极真就坐在床边,本来就已经随便的形象,好像更邋遢了。看到陆明舒活蹦乱跳的,眼神放松了下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陆明舒摇摇头,随即小心地问:“师父,我睡了多久?”
“三天。”刘极真说着,皱起眉头,“你没事去祖师墓室做什么?”
听出他责怪的语气,陆明舒缩了缩脑袋,低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那天晚上,好像做梦一样……”
才三天?她以为自己最起码待了十几天呢!难道在天轮里时间会过得比较慢?
“做梦?你不是自己进去的?”
陆明舒摇头:“我不记得……”
刘极真的眉头皱得更深。难道是梦游症?
“师父,”陆明舒小声问,“我是不是闯祸了?”
看她忐忑的样子,刘极真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然不应该收徒的,即便打定主意不管她,到底还是没法不管。
“没人知道,倒也无妨。”刘极真起身,“既然你醒了,那就别躺着了。厨房里有粥,自己去吃。”
陆明舒这才发现,肚子空得厉害。【ㄨ】
躺了三天,不饿才怪。
厨房里温着粥,她就着咸菜狼吞虎咽,喝了两大碗,才觉得舒服了。
走出洞门,闻到了药味,却发现刘极真在煎药。
陆明舒走过去:“师父,你病了吗?”
刘极真扇着火:“这是给你吃的。”
陆明舒愣了愣:“我?”
“墓室之地极阴,给你去去阴气。”
刘极真说得面无表情,扇火的动作却很小心。
他说完也没觉得怎样,谁料一转头,却看到陆明舒呆呆地站在旁边,泪流满面。
“你……”她若是吵闹便罢了,这么一哭,刘极真顿时手足无措。他一个没成过亲的男人,哪知道怎么哄小女孩?
陆明舒伸手抹掉脸上的泪,心想,她在阿爷和娘面前说过,以后都不哭的,不能食言。
“师父,我不走了。”她红着眼睛,仰头道。
阿爷和娘走后,只有惠娘和阿生对她好,可他们到底不是她的父母。她从来不知道有爹是什么感觉,哪怕见到了那个爹,心里也只有恨,没有孺慕之情。可是,看到师父为她煎药的样子,她忽然想起了父亲这个词。如果有爹,大概就是这样的吧?他平时对她再冷淡,可她有事,还是会关心她,照顾她。
刘极真抿着嘴,半天没说话。
他内心当然希望,陆明舒选择去下院。那样的话,她能正常地习武,他也不必背上责任。可这孩子选择留下……
“师父?”
“不走就不走吧。”刘极真继续扇火。他内心叹气,罢了,也许这徒弟就是他的缘分,想走也走不掉。
得到认可,陆明舒破涕为笑,抢过他手里的扇子:“师父,我来吧。”
“你才醒……”
“我好得很,你看!”陆明舒跳了两下。
咦,怎么感觉好像真的变轻盈了?她看看自己的手,冻疮真的没了。所以,在天轮里面被治好的伤,就是真的好了?
树里那位高人说的果然是真的,天轮里的她,是现实中的投射,复位天轮后产生的六色流光洗涤了她的身躯,真实的身体也就好了。
刘极真仔仔细细地打量她,又看了看脉相,确实没有发现异常。
那天他请了宇文师过来,结果也是没有异常。宇文师还说,她不但无病,而且身体素质极好,到底为什么会晕倒,他也不知道。
刘极真当然没把陆明舒进入祖师墓室的事说出来。他与宇文师不是同路人,虽然以前有点交情,可谈不到一起。他对陆明舒到底怎么进墓室的事还有疑问,不好让其他人知道。
想起那天走之前宇文师说的话,刘极真心情更沉。
宇文师道:“刘师兄,这孩子的根骨好得出奇,是个习武的好苗子,若是这么放弃了,倒也可惜。”
他听得出来,宇文师是在试探他。自从废了经脉,他就自我放逐,宇文师想知道他还有没有斗志。
刘极真自嘲一笑。就算有斗志又怎么样?他一个废人……
这孩子,跟着他一个废人,确实可惜了……
晚上,师徒俩回到石屋,各自安歇。
陆明舒栓上门,坐到床上,静下心神,准备按树里的留言所说,再次进入天轮。
她跟刘极真说不走了,并不只是一时激动。刘极真的关怀当然是原因之一,但是,她同时也想到,有了天轮,她去下院就不合适了。
比如,那本《基础剑术》,她很想试一试,如果去了下院,被别人看到怎么办?还是碧溪谷比较好,没有人会来打扰。
闭上双眼,静下心神,意念牵动——
“唰”一下,周身景物变幻,她进了天轮。
还是六色流光飞舞的空间,空荡荡的虚空里,长着一棵茂盛的树。
触摸到大树的叶子,仍旧有无数信息向她涌来。
经过之前的适应,陆明舒已经不会头疼了,从容地接受这些信息,从中分辨自己需要的。
之前那个问这是哪里的新人话题,回答的人更多了,还有好多人就着这个话题聊了起来。
[新人,你的天轮是几阶的啊?]
[什么叫几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