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进家门,就从衣柜里拿出之前在师景穿的那套衣服,套上一个枕头,就开始丢在地上踩:“王八蛋,我好欺负是吧,都有女朋友还来招惹我,王八蛋,王八蛋……”
等发泄完,她自己摊在沙发上,手机振动着,她拿过一看,是李一林,接通:“李一林,怎么了?”
李一林:“你的电脑包落在车上了。”
啊……陈羽沐这才想起,难怪总觉得少了啥,刚刚迷迷糊糊的,李一林一说才想起自己把电脑的手提包丢车上了:“刚刚车上睡迷糊了都。”
李一林:“要今晚给你送过来嘛?”
陈羽沐一看时间都要十二点了,赶紧说:“不用不用,今晚也用不上,明天我去找你拿吧,大晚上的,别折腾了。”
李一林:“好,那明天几点见?”
今晚已经把东西交互了,明天不用上班,想着加了一个星期的班,陈羽沐说:“你明天有安排吗?”
李一林:“没有。”
陈羽沐:“那睡到自然醒吧,我出发之前告诉你。”
李一林:“好。”
陈羽沐:“困死了,赶紧洗洗睡吧。”
李一林:“嗯。”
陈羽沐正想挂断,李一林喊了一句:“陈羽沐……”
陈羽沐以为她有事,嗯了一声:“怎么了?”
李一林:“晚安。”
就为这事啊,陈羽沐轻轻的笑出来:“晚安,李一林。”
挂了电话之后,陈羽沐松懈下来,才觉得膝盖又开始疼了,一看,才看到膝盖上面结痂的地方裂了,正在渗血,难怪那么疼。
想到都是师景惹的,忍不住又用没受伤的脚踩了几脚那个套着师景衣服的枕头,渣渣,真以为她还是三年前的小女孩随意可以逗着玩嘛?
再惹她,下次见一次打一次,打不赢也要打,王八蛋。
也许是心里带着怨气,陈羽沐晚上还做梦了,梦见外婆去世了,自己遇到了师景,那个时候师景对于她来说,是唯一的寄托和救赎,她总是小心翼翼的跟在她身后。
哪怕在一起之后,她也是对师景的话言小心的听着小心的做着,总怕自己做得不好,师景就不要她了。
而师景也总是宠着她,她的宠溺让自己变得肆无忌惮的放纵起来的撒娇、孩子气,可以说,是师景的宠溺早就是了陈羽沐的性格改变。让她从一个敏感不安的小可怜,变成一个会撒娇会发脾气会倔强的小女生。
真是因为那个人太重要了,所以陈羽沐总是下意识的为她去改变自己的棱角,她觉得自己变成了师景想要的模样了,只是没想到师景还是不要她了。
陈羽沐醒来的时候,感觉脸上有泪痕干了的紧绷感,昨晚的梦她都记得,所以哭了。
头有点疼,她拍了拍头,电话振动起来,她拿起手机一看来电显示,皱眉干脆不接,把手机倒扣在床头柜,然后下床去洗漱。
结果打电话的锲而不舍,等她洗漱出来,电话还是不停的振动,她叹口气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尖锐的女神:“陈羽沐,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
陈羽沐被她的尖锐的声音吼的头疼,直接开了免提,丢到一边,喊了一句:“大舅妈。”
“你还知道我是你大舅妈,如果我不联系你,你都不会联系我们家了是吧,真是白眼狼,小时候你爸妈不要你,可是你大舅把你接回我们家的,你长大了有出息了,就忘恩负义了是吧。”
陈羽沐叹口气,每次都是同样指责的语气说着她的忘恩负义,她讥讽的摇了摇头,当年她大舅肯接她回去,是因为她爸妈虽然都各自结婚不要她了,但是两个人都能赚钱,对于前夫/妻的孩子都不吝啬,每个月会给生活费。
大舅贪图那点生活费才愿意收养的她,结果这件事还被大舅妈一直说成是大恩惠的事,陈羽沐叹口气:“我是挺忘恩负义的,所以,大舅妈,我真没钱。”
大舅妈的声音一下子又拔高:“你怎么会没钱,我跟你说,年底你外婆要迁坟,你可是她带大的,总归都要出点钱吧。”
“还有,我和你表哥这两天要去一趟g市,你住哪儿,总要让我们知道吧,别到时候你外婆的坟有事都找不到你,你打算让你外婆暴尸荒野是吧。”
陈羽沐的手因为愤怒握着枕头指节发白,她努力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一点,这是外婆去世的十年里,他们第三次以外婆要迁坟的借口找她要钱了。
外婆去世的时候,三个不孝的舅舅直接撕破脸抢外婆的遗产,外婆虽然生前有说老房子留给她,但是他们以她是外孙而已,直接去村委把那个房子的户主名给改了,还把她赶出了家门。
大舅舅一家还厚颜无耻的以外婆要迁坟为由找她要钱,第一次要钱的时候陈羽沐还小,她什么都不懂,直接把存下来的退休金都给出去了,第二次她毕业了,平时两个人的开销都是师景出的,她工作的钱都存下来,除了平时买礼物,其他都是小金库,她们一开口,她虽然不满,但是他们开口,还是直接把自己的存款给出去大半。
现在是第三次,如果不是外婆临死前跟她说故土难离,想要落叶归根,她早把外婆的坟迁得远远的,哪还需要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帮忙看着。
挂了电话以后,陈羽沐无力的躺在床上,真是狗血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她倒是希望自己真的可以狼心狗肺,这样就不用这么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