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是啥好人。”小胭犹豫了一下,央求道,“姐,你可别跟二伯娘说,免得她担心。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最讨厌了,当初我成了孤儿,没一个过问我的,我不恨她们,可也不想看见她们。”
这样啊……冯荞心里却没有打消疑虑,真要是这样,只能说这小丫头反应也太过激了。
不过冯荞觉着,小胭从小长这么大,不是个没脑子的,就嘱咐道:“小胭,我反正不认得,你自己心里有数,有啥事赶紧跟我们说,家里有哥有姐,有啥事也不用你自己担着。”
“真没事。”小胭赶紧保证,怕冯荞不信似的,忙又说,“今天算我倒霉,走路遇上了。姐你放心,反正平常也遇不上的,我骂两句出出气也就完了,没事的。”
冯荞心里默默慨叹,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从小成了孤儿,甚至还不如她,她虽然从小没了亲妈,可还有二伯娘他们护着呢,小胭更加不容易。这也是冯荞一直同情照顾小胭的原因。
好在现在都熬过来了,这孩子也是个知足的,知道感恩,从小心眼儿多,可却没有坏心眼,对谁都挺好。
可越是这样,冯荞对刚才那两个妇女的身份越发好奇。据她所知,小胭的亲妈在她爸出事后不久,就改嫁去了外省,许多年都没有半点音讯了,难道那两个是小胭的小姨或者舅妈?
要真是,那可够可恨的,也难怪小胭那么生气了。想起当初小胭从寇金萍那儿逃出来,冯东冯亮曾经找过小胭的舅舅和小姨,那些人当时说什么来着?
——他寇家的孩子凭啥让我管?狗吃了猫啃了,也不该让我养。
想到这些,冯荞一阵心疼。也许是她自己曾经的经历,才让她更加能体会这种心情吧。当初小胭爸出事,小胭才不过三四岁呢。
两人拐上去往工具厂的路,冯荞就跟小胭聊了起来。
“小胭,你是三岁的时候……你爸没了的吧?”
“三岁多一点。”。
这不是个让人想回忆的话题,以前两人都没有聊过,一晃十几年过去,小胭都已经十七了。不知为什么,她今天忽然有一种诉说的yù_wàng,慢慢跟冯荞聊了起来。
“也就三岁半不到吧,那时候啥也不懂。其实那时候我奶奶还在,我爸没了以后……我亲妈没到半年就熬不下去了,回了娘家,然后不久就改嫁了。把我丢给我奶奶,可我奶奶因为我爸的死,坑得也害了病,我妈再甩手一走,我奶奶统共又熬了一个多月也去世了,我没人管,村民邻居轮番照顾了我一阵子,从这家丢到那家,后来就被丢给了大姑……”
“大姑答应养我,也不是没有条件的,我爸和我奶奶留下的老房子得归她,村里也答应了,很快她就把我家老房子给卖了……”
还有这前情?冯荞心说,要这么说,寇金萍带着小胭改嫁给冯老三,还真不能算她对小胭有什么养育之恩。
“那时候我小,很多事都是长大些听别人说的。”小胭低头淡漠地笑,“姐你知道吗,我爸这一门,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大一些了,过年过节我去给我爸、我爷爷奶奶上坟,还偷偷跑去看过那个老房子,卖给了同村一户姓周的人家,院子门口有一棵大洋槐树,我好像还有点儿小时候的印象。去年那个房子被拆了,人家盖新房了。”
小胭娓娓道来,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冯荞却被她说的心里有些发酸,这倒霉孩子可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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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聊着呢,冯荞心里明明还沉甸甸不好受,小胭却忽然天外飞仙似的来了一句:“姐,娃娃困了。”
冯荞一低头,还真是,大约是赶庙会玩得累了,小人儿靠在童椅上,包着小毯子打盹呢。冯荞抬头看看也到了厂子门口,就故意没叫醒她,进到厂里轻手轻脚停好自行车,小心抱起小娃娃,送她去睡觉。
厂里没有别的床,就只有小武和另外两个工人住了一间屋,怕尿了床,小胭仔细在小武床上铺了一层小被子,冯荞就把孩子放在小被子上,看着她吧唧吧唧小嘴,香香甜甜地睡了。
冯荞蹑手蹑脚关上门,从屋里出来,却又怕宝贝闺女醒了没人听见,索性拿了凳子,拉着小胭在门口晒太阳。小胭这个本该上班的工人也就心安理得继续赔老板娘摸鱼。
俩人一边舒舒服服晒着,一边就把刚才庙会上买的一大堆好吃的拿过来,一样一样打开了吃。
“小胭啊,你说,厂里办个小食堂咋样?”冯荞咬着柿子饼说,“也不用专门安排人,就这么三十来号人,路远在厂里吃饭的估计顶多十几个人,就是弄一套吃饭家伙,有一间屋,每天一两个人轮流做饭买菜,大家午饭就好解决了。”
“好事啊。”小胭点头,“我看行。”
“哎我看等咱这厂子发展起来,前边再盖一排房子,房子多了也留两间给工人当宿舍,不然跑远路的工人不方便,有个宿舍还好加班干活。”冯荞往屋里努努嘴,“这不是就有人在这儿住吗,可是人多住不下。”
“……也行,你想的周到。”
两人吃着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