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还有……你我的新仇旧怨,我来日自会去洪荒上境与你结算清楚,你闯入白民国,伤了我的两位旧友,倒时我也与你一并讨回,你可莫要不敢相见,再躲我数万年。”
言罢,遥舟便将斩云剑收回乾坤之中,转身与白启二人略点了下头,“我先带溪涯回去,烛阴,待的白启整装齐备,你便随她一起来一趟白民国吧。”
“你让我去?”烛阴瞪大了眼睛,将溪涯递入她的怀中,“你莫不是想将乘黄气死?或是……你想让我死在乘黄手中?”
“……第二个我甚中意,但是为了白启小师姐,我还是愿意替你在师父面前说几句好话。”遥舟将溪涯护在怀中,甚是无奈地瞥了烛阴一下,而后对白启点了头,抬手扬风,飞身而去。
重渊见遥舟离开,面上含着分沉思之色,却也不再犹豫,带着那位小童踏风离去。
好没容易送走了这位魔君,白启这才敢松上一口气,半靠在烛阴怀中,难得柔声道:“辛苦你了,烛阴,身上可有何处难受否?”
“有,心里难受。”烛阴揉了揉她的额头,“心疼你的断臂,心疼你这般的不顾全自己。”
“事出有因……”
“你总是这般多的借口,罢罢,我不说了。”烛阴撇了嘴。
“你果真要随我回去?”白启回头望着她,眉头紧皱,经历了这般多的波折,都没有此刻愁绪来的更让她心慌,她抬手抚在烛阴的面上,叹气道:“我说不出不让你去的话,可又怕我在师父面前护不住你。”
“护不住就不过就是一死罢了,也无什么可怖的。”烛阴严肃地道,“我纵是死了,也不过重回西海之上,再化作那风雨,仍是守在你身旁,等到千万年后化为人形,咱们再续前缘,就是不知那时候的我可还记得你否……”
她侧眸,望见白启的面色微微变了,眼眸中些许晶莹闪烁,似是要落下泪来,便连忙开口哄她,“我与你闹着玩的,放心,这次有遥舟在,大不了我拉她垫背,乘黄怎也不忍心连她一起收拾的。”
杨帆启程,重回白民,此次一番折腾,白启烛阴都受了重伤,二人便只得与旁人一道乖乖坐船,待得回国入城,已是数天之后,乘黄带人在岸边接她们,望见了烛阴,也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再未说别的,让白启松了一大口气。
遥舟成日都守在溪涯身边,小徒儿这一昏厥就是好几日,怎也不醒,遥舟发愁,乘黄也来看了好几眼,两人都不得头绪。
虽白启告知于她的是溪涯经脉寸断,丹田被废,可她现儿替溪涯把脉,却探查不出溪涯的经脉受过伤,她的丹田之中也依旧充盈着元婴期的灵力,果真怪哉怪哉。
第六十一章
白启仍把红桑树中的事情挂在心上,与烛阴商榷之后,便如实与遥舟乘黄说了。
“天书,重渊……”乘黄看了一眼遥舟,似是想到往事,“果真是孽缘啊。”
“谈不上孽缘,只不过若说起这个,我徒儿此番昏迷不醒,莫不是也于那红桑树有所关联?”遥舟皱眉,似是烦愁。
白启望着她,面色颇郑重,“我正想问你,溪涯可是哪位仙君的转世?”
“转世?这便要去司命那里问上一问了。”遥舟轻叹气道,心中繁杂不已。
“你现儿该发愁的不是这个。”乘黄开了口,抬爪便飞来数本册子,一一落在几人面前,“不过才几日,就从别个上境来了这多的拜帖,说是要来白民国拜见我,其意怕都是在你啊。”
遥舟的面带苦笑,“这次怕是要给您添些麻烦了,不过师父放心,我既回了天界,便就不准备再躲下去了。”
“那便好。”乘黄点了头,眼神扫过白启,轻叹声气,道:“白启吾徒,带你那客人来见我吧。”
“师父……”白启愣上一愣,与它相视,缓缓垂了头,道:“是,师父。”
余下便是白启和乘黄自家的事,与遥舟再无关系,乘黄赶她离开,她望一眼白启,见她也与自个使了眼色,便就告辞离去,缓步行向溪涯的院子。
才踏入大门,便有一个白民侍女与她告了一句,“那位小姑娘醒来了。”
她心头一喜,大步大步踏入房中,只见溪涯半靠在木床沿上,由位白民侍女端着碗白粥小口小口地喂着,听到声响缓缓抬了头,望见了她,眸中先是一怔,而后霎时亮起光来,似是瞬时心喜,哑着嗓子叫了一句:“师父。”
这一句师父让她松了一大口气,好歹醒来了,好歹醒来了还记得自己,遥舟漫步进去,从侍女手中端走白粥,打发她走了,自己坐在床沿,把衣袖挽起来,拿起小勺舀起白粥,递到她嘴边。
溪涯微微张口含粥咽了下去,二人就这般你喂我吃,喝完了白粥,遥舟替她擦干净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脸颊,转瞬满足,“我家徒儿还是这般软和和的,摸着甚舒适。”
“师父是何时回来的?”溪涯由她摸着,边还轻声问她,“溪涯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连师父何时回来的都不晓得。”
“师父早便回来了。”遥舟眸色一沉,“你不记得了?是师父抱你回白民的。”
“不记得。”溪涯摇了头,皱眉苦思,“我只记得自个似是受了伤,可这一觉醒来,身上却无伤痛,还疑惑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梦。”
遥舟轻拉过她的手腕替她把脉,而后面上带了笑意,“是无大碍了,这便好,师父也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