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教职员工的小照片头像。
照片下面写着他们的职位,办公室号码,电话还有e.
韩敬很快就找到了兰知。
兰知穿了一件深紫色的衬衫,肤色被阳光照得白皙。可能是大病初愈的关系,他的脸庞看上去有些消瘦。
一如韩敬初见兰知时看到的那张教工卡一样,兰知透过澈亮的镜片安静地看着镜头,面无表情,好像所有的心思都被深深埋在眼底。
可是如今的韩敬却知道,兰知的内心并不是毫无表情的。
他和兰知相识相恋整整一年,他清楚地知道,兰知冷漠的外表下面,藏着一颗炙热的心。
韩敬对着兰知的照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鼠标点了右键,将这张照片保存下来
他没有兰知正面清晰的照片,以至于在时间无情地冲刷和腐蚀下,他都有些忘记兰知究竟长什么样子了。
他要把这张小小的照片打印出来,天天放在自己的皮夹里,天天提醒自己,自己曾经和这个照片上的男人,一起爱过一场。
这样,他就不会忘记兰知了。
永远不会。
想到后来他有些难过。
兰知当时决绝地离开,只怕是想好了要和自己永别了吧。
既然自己都抵挡不过时间的磨砺,兰知肯定……也抵挡不过吧?
或许,兰知早已经忘记了自己。
韩敬闷闷不乐地坐了一会儿。
然后他注意到网页上方正在滚动放着带图片的系内动态和相关学术新闻。
图片一闪而过,韩敬似乎看到了兰知的身影。
韩敬揉揉眼睛,等待图片再一次滚动出来的时候,点击了它。
这是一篇学术报道,大意是讲系内几位教职人员的研究成果得到了政府的嘉奖。
报道里配了一张照片。照片上兰知和几个人并排站在一起。
他穿着西装,一如既往地表情冷淡。
这是一个颁奖现场。照片里的人很多,各种物品也很多,显得微微有些杂乱。可是韩敬一眼就在所有的杂乱里看到了一样不起眼的东西。
他看到兰知垂下的一只手手腕上,套着一串珠子。
这和兰知非常正式的着装格格不入。甚至可以说,看上去非常得突兀。
韩敬颤抖着手把图片放大放大再放大。
放大到最后照片已经不再清晰,颗粒感明显。
然后韩敬心满意足地笑了。
因为韩敬认得那串珠子。
那是一串开过光的佛珠。
记忆纷飞,思绪绵长。韩敬清清楚楚记得:在那个离开兰知去军训的夜晚,他怀着一腔情思,亲手将这串开过光的佛珠,小心翼翼地系在了睡梦中的兰知的手腕上。
韩敬一瞬间心潮澎湃,那所有被他强行压抑下去的对兰知的感情如同决堤的凶猛洪水,一下子就在他的心房上冲破了一个大口子。
韩敬心难静,意难平。
兰知,兰知并没有忘记他!不仅没有忘记他,而且还每时每刻都在想念自己。
幸福是这样令人措手不及地从天而降,几分钟前他还是行尸走肉,猛然天翻地覆:他不仅凭自己的努力在茫茫人海里找到了兰知,而且他还知道,兰知还爱着自己!
韩敬觉得自己像是突然从杳无人烟的荒漠一下子跌进了甜死人的蜜罐里。他 忍不住站起来,在寝室里来回地走,扯开喉咙大声吼了几下,差点没把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灯管给吼破了。
那姓佘的室友被他的举动搞得吓坏了:“你怎么了?吃坏肚子了?”
韩敬大手一挥:“我没事!我重新找到人生目标了!”
说完他在电脑前重新坐下来,噼里啪啦飞速敲打键盘给兰知写邮件:
“兰知:
你个狗娘养的王八蛋!咱俩的关系你一封信三句话说了结就想了结了?你他妈的以为老子是什么?是你嘴里吃的面条吗想断就断?你想分手?门都没有!老子不是面条,是口香糖!这辈子死活就赖定你了!你以为自己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当缩头乌龟老子就两眼一瞎找不到你了?告诉你,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观音菩萨那里,老子也一样有本事把你揪出来!你给我等好了!我一定要把你揪出来剥光你个闷骚的衣服按在床里狠狠地操!操到你他娘的给我求饶给我听话给我老实为止!”
打完这么一大通韩敬对着电脑屏幕“扑哧扑哧”地喘息,觉得自己又累又轻松,好像是把这几个月在心里憋了许久的对兰知的不满怨恨全都发泄了出来。
他当然知道不能把这封充满了污言秽语的邮件就这么发出去。
事实上他把这封邮件保存在了一个专门的文件夹里。
兰知虽然待人冷淡,但其实是个非常敏感的人,开不起这样的玩笑。而且兰知好不容易开始了新生活,韩敬不想这样冒冒失失地去打搅对方。
其实,他现在什么都没有,去打搅对方,又能如何呢?
“兰知,”他再一次看着照片上的兰知,伸手放在屏幕上,去摸了摸兰知手上那串佛珠,喃喃道,“你可要耐心等我啊。别耐不住寂寞跟别人跑了啊。”
韩敬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又燃起了满满的希望之火。
他去向学长向辅导员打听怎么才能出国去。
他所在的大学并不是顶尖大学,没有出国交流的机会,也没有公派留学的名额。
至于自费出国读书,对韩敬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可以考虑本科毕业后再申请国外大学的研究生项目,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