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易眼眸闪烁,呆呆地盯着棺椁之中。这吊坠也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其上泛起淡淡的光芒,竟缓缓地漂浮了起来,飘到了江易面前。
乳白的微光照亮了江易的面庞,吊坠落在手心的瞬间,不自觉的又是两行清泪落下,伸手轻轻摩挲着。其上的坠饰呈月牙状,一头十分的圆润,另一端显得尖锐。整体又如同残缺了一半似得,看起来极为不完整。
江易就这么出神地站着,神识再度沉沦。鬼老正欲去叫醒他,目光却瞥见了棺椁底部的一个图案。
那是一枚红黑色的印记,在微光的照耀下,显得狰狞无比。鬼老一眼就认出了这深深铭刻在他心头的标记,惊叫道:“妖族之印?”
猛地转过头,想要唤醒江易,却发现他手中那吊坠的光华渐渐散去,眸子也恢复了清明。江易缓缓抬起手,指尖触碰到了面颊之上的泪痕,低头盯着泪珠反映的微光,喃喃道:“为何我会流泪呢?”
鬼老一下子也弄不清状况,再度回头望向棺椁之中,却发现方才那红得妖异的图案已然消失,似是从未存在过一般。心头疑虑更甚,他伸手便从江易手中拿过了那吊坠,仔仔细细的观摩起来。
额头的沟壑深深盘起,仔仔细细地用神识查探了数次,手中的吊坠没有任何动静。材质也是他从未见过的,任凭怎么用精神力与灵力冲刷,都没法勾起半点动静。
鬼老皱着眉将这吊坠还给了江易,道:“布了如此大一个镇封界,难道就是为了留存这么个玩意儿?真是怪了......”说着便探下身子朝棺椁内仔仔细细地查探了几圈,也没寻到其他的物件,不由得叹了口气。
江易手掌颤抖般捧着这吊坠,失神了许久。眸中的光彩似是都黯去了,嘴巴不自觉地嗫嚅了一声:“晴儿......”
“晴儿?”这个名字突然浮现在江易脑海中。猛然间,他的灵台如同被万道天雷同时轰击一般,只觉得脑袋如同要碎裂一般,眼前一黑、身子一僵,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
虽然是冬日,可宁海城的天色依旧亮得很早。
宁海符阁问道轩内,吴道伦正脸色有些难看地望着坐在问道轩两侧的几人。
“此事你们符阁必须给我一个交代!”柳鼎元拍着桌子,眉头紧紧皱起,道:“你口中的闯天廊幻境究竟为何物!为霜霜他们这么久都没出来?”
三大家的小辈自从昨日进入闯天廊之后,便再未有族人见过他们回族中。这才纷纷派出人来问个究竟。没想到到了吴道伦这儿,却得知小辈们都一块儿进了“闯天廊”之中,去寻什么机缘了。
原本他们还以为小辈们很快就能出来,可是看着吴道伦几人苍白的脸色,才知晓各自的后辈们似乎是在里面遇到了危险!
一人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吴阁主,我们三家仰慕符阁的符道在符道修者中的地位,才会允许小辈前来参加纳新大会。你却诱导小辈们进入闯天廊,如今身陷险境。你究竟是何用心?”
开口的人名叫陈苍,乃是陈家家主的次子,人称陈二爷。脸色十分难看,他膝下无子,陈冲是他大哥的儿子,自幼便是看着他长大。如今却在闯天廊内生死不明,怎能叫他不心急?
周武昌的脸色更是难看,不过却生生忍住了怒意,深吸了口气,对吴道伦道:“吴阁主,还望你让放我们几人,入那闯天廊中去救人!”
“这......”吴道伦面庞一僵,恨恨地叹了口气,道:“若是老夫能有办法进去,早就便将他们接出来了。”
“几位有所不知,这闯天廊幻境乃是我们宁海符阁长久以来的立命之本,只是从未公诸于世。只有未凝本命符咒的小辈才能顺利进入。往代都有惯例选拔弟子进入其中寻找传承、机缘,都没出过什么事。却没曾想......”吴道伦心中自然是极为哀怨,但是三大家族找上门来,加之凌波城符阁的威胁,他若不将责任推卸掉一部分,很可能今日就会遭到三大家族的围攻!
故此才口口声声称自己不知晓里面有什么危险——事实上他确实也不清楚其中的情况。眼下也只能搪塞一番。
“你!”
就在陈苍指着他要继续质问之时,却见洛煜疾步自问道轩后堂走出,皱着眉,眼神窘迫地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叹了口气道:“阁主,观天印......灭了!”
“什么?”吴道伦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软软地瘫坐下去。
......
江易的眼前,是无数星星点点的微光。四下漆黑寂静,这些光亮如同给了他一丝在黑暗中继续呼吸下去的勇气。
他有些虚弱地睁着眼,伸手想要触碰这些光点,近在咫尺却又好似相隔天涯。江易就这么痴痴地朝着眼前的光点迈步而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指尖划过,终是触到了一点光亮,瞬间视线模糊起来。
“一兮,你看我美吗?”耳畔传来少女娇俏的轻笑声,玲珑的身段如同彩蝶般在眼前的花丛中穿梭。一阵香风略过,少女扑入了自己怀中。
这是一张怎样精致动人的面庞,江易从未见过有如此俏丽的女子。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间又流露出丝丝妩媚动人之意。不由得吞咽了口唾沫,呆呆地盯着她出神。
“你个呆子!”少女似是有些嗔怒地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旋即又娇笑着轻跃入面前的花海之中,肆意烂漫地玩耍起来。
江易耳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