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看着环首刀的锋刃,面无表情,也没有任何惧色,虽然现在他的宝剑“衍”并不在身边,但是就算是空手对敌,曹丕也不会惧怕吕玲绮这样的对手。
这些年来曹丕一直没有间断对史阿剑术的揣摩和创新,而且身边还有很多侍卫陪练,若说披甲执锐冲锋陷阵的经验,曹丕没有,但是穿着便服单打独斗甚至以一敌多的经验却很多,加上他一直没有间断体能训练,以及注重粮食的营养搭配,十六岁的曹丕除了天下有数的几人之外,根本不会惧怕跟任何人单挑。
“汝既然想了结,拿便在几日了结,吾可空手对敌之。”史阿其实传授过曹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这门功夫不但史阿会,曹操麾下一个叫做邓展的人也会,在曹丕流传后世的《典论》中,记载着曹丕击败邓展的事迹,也记载着邓展精通五兵、善于空手入白刃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典论是肯定不存在了,但是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却依旧在曹丕的脑子里,对上手持环首刀的吕玲绮,曹丕所仗的就是这门奇技。
话说完了,两人正要交手,却听到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且慢!”
声音是从正堂里传来的,之间一个身穿白色留仙裙的总角少女快步走出,天寒地冻,她身上又没有裘皮,脸已经被冻得有些苍白,这个女子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稚气未脱,但是眉目如画,很是清秀,身材也很高,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材并不玲珑,或许是没有发育的缘故,看到此女言行举止就知道是出自知书达理的人家,所以此女必然就是辛毗的女儿。
少女这时已经站在了吕玲绮和曹丕中间,对着曹丕敛衽为礼,说道:“民女辛宪英,见过执金吾。”
吕玲绮没等曹丕说话,立即说道:“妹子,让开,这是我和他的事。”
辛宪英没有搭理吕玲绮,继续对着曹丕说道:“民女知道执金吾来意,但是请执金吾告诉民女父亲,民女已经和吕玲绮姐姐拜为结义姐妹,并非来做其婢女,请父亲放心去许都,姐姐不会把民女视为婢女。”
曹丕看了一眼吕玲绮,虽然还是一副冷冷的样子,但是却没有出言否认,显然是默认了辛宪英的说法,随即开口说道:“为何要与汝结义?”
辛宪英朗声答道:“民女心慕姐姐武艺,姐姐则欢喜民女知书,是以民女和姐姐可以相互取长补短。”
曹丕点了点头,对着吕玲绮似笑非笑地说道:“原来你想治学。”
“知武不知文,终究会让巧言善辩之徒逞凶。”
听到对方回答,曹丕自然知道是在说自己处置流民时为自己辩护的举动是巧言善辩,不过他却一点也不恼火,反而笑道:“能够以理服人,总比以武服人来得好。”说完转向辛宪英说道:“待会我会让佐治先生登门拜访,各种缘由,汝向乃父说清便是。”说完自行离开。
曹丕出了院门,一声马嘶之后,蹄声远去,辛宪英上前拉住吕玲绮的手说道:“原来姐姐向妹妹求教经学,是要跟这位执金吾辩论。”
吕玲绮咬牙道:“妹妹是没看到他杀戮流民之后那副就当如此的畜生模样,吾不信读书人留下的经学就是为了粉饰这等恶行之用。”
辛宪英笑道:“自然不是,只不过姐姐要辩过这位执金吾可要花上很长时间去治学。”
“为何?因为他读书多?”
“这只是其一,姐姐刚才背后偷袭执金吾,可曾见执金吾有一点怒色?”
“没有。”
“那姐姐以为,执金吾心中是否愤怒。”
“我不知道,不过初次相见的时候,他对我是疾言厉色,这背后偷袭可比初见那会的做法过分得多,不怒说不过去。”
辛宪英笑道:“那就是了,执金吾今时不同往日了,息怒已经不形于色,刚才他和姐姐说话几次未语先笑,但也不见得是喜,行止有度,喜怒不显,这样的人往往心思缜密,不会被情绪左右,辩论起来自然是滴水不漏,更何况妹妹听闻执金吾弈棋之道天下无双,还精通农事、诗赋之学上也时常偶得佳句,才学心性都是上上之人,要辩过他,不下苦工可不成。”
吕玲绮咬牙道:“既如此,白首穷经又何妨!”
辛宪英掩着嘴笑道:“姐姐心性也是上上之人。”
吕玲绮沉默一会,突然看向辛宪英,说道:“妹子,你对此人倒是很了解啊!”
“中原水稻增产翻倍,先农托梦,无解残局,早就传遍天下,谁人不知。”
“若只是如此,那边好,妹子千万不要对此子动心,此子对付流民手段之狠辣,简直闻所未闻,竟然用家眷做要挟逼那些青壮流民赶老弱流民下河,这等手段,已qín_shòu何异。”
“唉!姐姐,说的什么话,妹妹我年纪尚幼...”辛宪英一边说一边跑进正堂,刚才被寒气激得苍白的脸既然火辣辣的。
此时曹丕所居大宅的正堂里,曹仁正在唾沫横飞地讲着女将军和执金吾之间的事情。
“先生不用担心,这女将军谁都治不了,但是执金吾一定能治,这各种原因嘛,吾刚才也说了,而且女将军虽然娇纵,但是心眼不坏,不会为难先生的女公子的。”
辛毗捋须轻声道:“竟然是温侯之女,还是执金吾未过门的....”
此时门外军士行礼之声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说话,曹丕快步走入正堂跟辛毗说道:“女公子已经和那位女将军结义了,两人情同姐妹,先生不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