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那些死士拼着最后一口气靠近危岳雁,竟然丝毫不欲取她的性命,致使每次的护心脏后背的防御都成了无用功,他们用性命交换来的只是她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口和关节处重上加重的旧伤。
待这一场厮杀终于结束,天光未晓启明星已遥挂苍穹彼端。
“将军,扬子溯及其叛党皆已除尽,后续诸事悉听将军安排!”
“将军,军医已传至帐外。”
“将军,您身体可有大碍?”
一众亲卫从未料到扬子溯会叛变,经历完这么一场镇压战,难免都还有点刚做梦睡醒的恍惚感。危岳雁看着眼前那些心急如焚却又还颇有些惊魂未定的将士们,露出一个足以安抚人心的笑容。
“作战计划不变,速去休整。”
“是……”
“还有何事?”
一众亲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悄然出声,“将军,那军医……”
危岳雁心中暗叹一声,表面上仍不动声色,“只是些皮肉伤,我自己处理便可,不日便要与南疆驰援交战,你们速度调整状态,谁出了岔子就依军规惩处。”
“是!”
待军帐里头只剩下危岳雁一个人后,她才重重舒出口气。挺着的一口气泄尽,身上大大小小数十处伤口便争先恐后的叫嚣起来。危岳雁长眉深蹙,额间青筋暴起,独目光定定的锁在面前沙盘上塔斯慕山丘的模型上,半点迟疑也无。
————————————————————————————
凌秋泛拿着长柄汤勺心不在焉的搅动着锅里的野菜汤,神思早已不知飘到了何处,飘着飘着目光就落回了手中的汤勺上,这只长柄汤勺还是军中为危岳雁准备的厨具,因为她仿字有功危岳雁得知对自己军队有大恩的人住在山洞里头生活条件艰苦,立即让秦广漠送了厨具枕席过来,还邀请他们去营中相见。谁知造化弄人,还未等她有所回应,战争就爆发了。也不知危岳雁现在何处,是否安好。
贺游天拎着两只山鸡进入山洞时见到的就是她抱着长柄汤勺痴痴发愣的模样。
“凌姐姐是担心阿雁了?”贺游天把已经射死的山鸡往旁边一丢,也不急着开膛破腹,拿衣服抹了抹手径直坐到凌秋泛身旁。
经他这么一打岔,凌秋泛本来在煮汤的手一颤,有汤汁溅上手腕惊得她轻叫出声。
“凌姐姐你没事吧?!”贺游天连忙去看,凌秋泛则摆了摆手礼节性的避让了一下。虽说她与贺游天二人同吃同住了这些日子已经算作出格,但是在能避免较为亲近接触的时候还是尽量避免,二十年恪守礼教早已如血液般入肌入骨,想要丝毫不去在意是根本不可能的。虽然经过这段时日她早已将贺游天当做自己的弟弟看待。
“有什么消息了?”凌秋泛见到他来,也不顾别的张口就问战况。
贺游天早知她要问什么,立即将自己整理好的信息一一告知,凌秋泛在听到危岳雁与秦广漠在城中集结后居然分出兵力去阻拦南疆的驰援后,露出略微不解的神情。
“我不懂行军打仗的事情,却也知道守城容易攻城难,阿雁为何放着稳妥局面不顾,却要派秦大哥去拦截南疆的驰援呢?”
贺游天对此也颇为不解,虽然一个是他的挚友,一个是他的夫君,但他们此次筹谋却是连他也不知晓的,“许是因为此次来的驰援是樊遒鸢,此人同南疆新任主将称得上珠联璧合,他俩一旦合力攻城后果不堪设想吧,所以得把樊遒鸢拦在半路不让他们会合。”
“但是如此一来,守城的兵力也被分散,岂不是对秦大哥和阿雁也大大不利?”凌秋泛提出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