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劲地咳嗽。
“慢点。”旁边的士兵过来跟他一起喝,几个人不一会就猜起了拳。
“哈哈,哈哈哈──”南宫兴奋之余仰天大笑。隔著篝火,白佑坐在对面,不时担忧地偷看他。
陈舜往丁奎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沈声道:“喝够了没有!你这是国舅的样子麽?!”
丁奎被他训斥,才恍然大悟,手一松甩了酒杯。陈舜招呼了两个兵士,一起费力地将丁奎抬回去了。
南宫脸上一片酡红,显得精致的容貌无比动人。白佑心里不痛快,骂道:“笨蛋!”幸亏大家都不知道他是个女人,否则肯定会把他从军中赶出去。
白佑闷闷喝了杯酒,就见南宫晃悠著站了起来,对方本就没有酒量,猛酒下肚,脚下虚浮,已经醉了。
南宫失神地笑,笑容让周围的人为之荡漾,暗赞这人竟生得如此俊俏完美。南宫眼睛闭了闭,睁开时认准了一个士兵腰中的钢刀。
他抓到那个人近前,手中一握,“噌”地一声,利刃出鞘。众人大惊。
南宫举著钢刀,端详它在月光下反射的寒光。他身子轻巧地一旋,来到篝火前。
跳动的火焰升起老高,空气中闪著斑斑火星。在这个庆祝的夜晚,如此场景下,南宫脚尖点地,像只灵巧的小鹿般在篝火映照下舒开身躯。
利刃划过半空,随著他手臂展转而留下优美的轨迹,南宫虽然穿著冬日的军服,但他身形轻巧,厚实冬衣无碍动作,旋转舞动照样灵活柔韧。
他肆意伸展四肢,动静间像是赋予了灵魂,紧紧捕捉众人的视线。大家都片刻不离地追随他的身形,在篝火前时而旋转,时而跳跃,手中的军刀为他的舞蹈增添了潇洒和英气。
他忽然动作变得凌厉,手腕一托,整个钢刀脱手,直直钻到空中,当那利刃下坠的时刻,众人一窒,仿佛呼吸都要停止了,等著钢刀落地的声响。南宫一只脚回旋後撤,身体随之转了两圈,再面向篝火後,双脚先後离地,做了个优雅的空翻,借势将刀柄擦出个弧度,人落叶般飘回地面时,随手顺过了斜坠的刀柄,连贯地继续翩翩起舞。
众人半晌才缓过那口气,再细看时,南宫刀光闪烁,步步稳健,仿佛置身沙场,整个四周都充斥著紧张的肃杀,已经挥出了雷霆万钧之势。
人们不禁扬手叫好,掌声渐渐连城一片,士兵们高呼著回应他的舞蹈,畅快淋漓地欣赏篝火中的人肆意挥洒。
南宫沈浸在自己的舞蹈中,不知道什麽时候束发散开了,微卷的长发随著火光扬洒舞动,朦胧了对面人的眼睛。
白佑灌了一口酒,抹去嘴边的酒渍,高喝一声:“抬鼓来!”
马上有士兵把巨大的军鼓抬了上来。白佑抓过系著红巾的长槌,手臂一扬──
咚!──
牛皮鼓面剧烈颤动,发出一声肃闷的声响。
咚!咚!──
南宫随著鼓声点脚起步。
咚!咚!咚!──
鲜豔的红巾犹如火焰,在白佑腕间飘舞飞扬。
南宫舞出姿态,连续两个旋转,到了白佑近前。
白佑哈哈大笑,一连串节奏激烈的鼓点在空气中震荡开来,震进每个人的耳朵。
南宫脚下起落,刀花迅速,凭空跃出个一字,接著熟练地後折下腰,刀尖点地,就在另一声鼓点响起之际,双腿上伸,整个身体的重量落在刀尖上,又巧妙地顺过四肢,盘身在地上,刀尖指向白佑。
白佑毫不示弱,痛快接招,他运用臂力,时快时缓地击出鼓点,那平时用来振奋士气的战鼓如今成了演奏浑厚音律的乐器,带给众人的全是享受。
南宫在鼓声中起舞,他舞技典雅高超,又无娇弱之感,声舞结合到了妙处,二人合作了一场无与伦比的表演。
众人都记住了那晚,那场即兴而成的音舞,永生难忘,无法替代。
白佑睡得很舒服,棉被比哪晚都暖和,像个小火炉似的,持续不断地温暖他。他不由把被子揽了揽,那床棉被居然跟有生命似的顺从地钻进他怀里。
白佑觉得有点不对劲,迷迷糊糊睁开眼,低头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居然抱著个人,那人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洁白的面颊,漂亮的五官,还有散在自己臂弯的长发。
白佑有那麽一段时间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他们……
他觉得身上著了火,血一个劲地往头顶涌。难道他们?……看了看彼此的身上,衣服都还规矩,白佑大松了一口气。
怀里的人睫毛颤了颤,却没醒,而是将身体更紧地依附白佑。
他这个样子真是,真是……白佑直勾勾盯著南宫的睡颜,跟著魔似的。目光落在对方唇上,那麽诱人的唇,触起来肯定很软……
他忍著鼻子里的温热,心中天人交战,就在不知第多少回挣扎之际,怀里的南宫呻吟了一声,一只手竟然搭在了白佑胸膛上,白佑简直要疯了。
南宫轻轻地吐了一句:“正清……”
白佑身子僵硬,随後下了床。
到了院子里,阳光很灿烂,门口那有个人颤悠悠寻进来。
白佑庆幸那人走得慢,没发现自己和南宫搂抱著睡觉……他猛然惊讶,指著那人道:“管……管家?!”
白管家见到白佑老泪纵横:“少爷,你鼻子怎麽流血了?”
白佑把鼻血一抹,问他:“你怎麽来了?”
“老爷让我来看看你,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