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綦瑧闭着眼,只觉四周的魔气越发混重,冷汗渗出全身,脑海中也已出现幻觉,可眼泪却不自觉地在眼眶打转提醒着自己的下场。舒悫鹉琻
十丈、七丈、五丈……脚步声越来越近,直至三丈!
紧闭的眼豁然睁开,劲力一迸气灌长剑,人瞬间弹跃而起,寒光亮起的瞬间,剑气呼啸,身形如鹰迎了上去。
如此惊人的速度,魔兽连挥刀都来不及。
这是一场绝地反击的厮杀,无数的魔兽在短暂的回神后齐跃而上,爆发出最愤怒的嘶吼,一人与群兽立马围战了起来碛。
激昂的剑刃如涛怒涌,男人极快的剑刃出奇的只对准几只魔兽,出招狠戾只图致其死地,再罔顾身上伤口崩涌出新的血液,男人如疯了般迎上不断扑向他的猛兽,他嘶吼着,痛喊着,如癫狂的野兽般发出尖锐至极的吼叫,那声音就像是心中裂出一个很大的口,剑打断了,他就徒手去拼,掌风在耳边咆哮亲手撕裂那几只魔兽的头颅,一把挖出他们的心脏,身体不断地被利器穿透他再也不在意,左手失利,他就用右手攀着魔兽的头颅用嘴啃咬它们的脖颈,直至对方血尽而亡。
没有饶恕,没有救赎,更没有一丝的慈悲,这个如六境冰魄的男子就像一头失去一切的猛兽,誓要拖着那些恶鬼一起下地狱!
魔兽看到这一幕,何时见过此种不要命的杀人方法,这个来势凶猛突然苏醒的男人,如置于绝境发了狂的猛兽,张着血盆大口连斩数位至关魔将,那声声出灵魂深处发出的悲吼彻底盖过了所有的含杀声,响彻在整片深林上空侏。
那种五内俱崩心胆俱裂的声音,无疑令魔兽们十分的恐慌,眼见一统领头骨生生被男人折断倒闭而亡,
一把掰开首领的嘴从中挖出一块残肉,虔诚的捧在手中,再认清了后骤然停下了动作,下一瞬在众人惊恐的眼光中仰首大笑,疯狂的大笑,紧接一口血涌出。
那是一双仅剩三指的手,沾满唾液血肉模糊,与自己相似的指节他是那么熟悉,就是这一双残破模糊的手,曾经是那么地修长干净,它握过剑,喝过酒,补过衣,也发过誓,全都是为了自己,就是这样一双手,只因为庶出,就从来不肯触摸自己的肩膀,不肯唤自己哥哥,只会夜深人静默默地抹去泪,只会熬夜缝补他习武时无暇顾及的衣物,这样的一双手……
他弟弟的手……
肩胛被剑贯穿,鲜血随之喷出,他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再也没有爬起过。
魔兽见他倒地,握着兵器缓缓靠近,方才享用过美食的将领都死了,它们群龙无首,只懂下意识将他围拢,举倒挥舞咆哮宣示自己才是真正的胜者。
风不知刮了几刮,男子似乎是真的累了,瘫倒在地,浑身是伤他已然不觉得痛了,鲜血沿着嘴角缓缓而下,此刻的他孤单像是失去巢穴的小兽,捧着一双残缺的手,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晴空轰隆一声,天倾大雨。
是谁的心,听到了彻底崩溃的声音……
白素立在风雨中,静静地面对他,感受到他不知何时停止的呼吸,闭上眼,真正的触目崩心。
身后的匕清敏捷如豹,在众兽被白素吸引之际杀了过去,抢过男人拔腿就奔。
众兵见状仰首捶胸厉吼,震碎了山间一片宁雨,奔跑的瞬间四肢不断兽化,越来越狰狞的躯体粗暴狂猛,赤红的眼锁定目标,疯狂追了上去,却被一纤白身影挡住。
“再上前一步,我立马叫你们手足分尸。”
女子清亮的声音低沉无比,却叫听者骨寒毛竖。
处于狂怒众兽更举刀嘶吼,可女子此时再进一步,魔气忽然冲荡而出护在她的身侧,一袭魔化的王族黑袍,头角凌厉,众兽就像是间到了什么惊恐之人,吓得一个激灵纷纷后退一步,举着大斧头喘着粗气原地瞪着她。
“管好你们的脚,本宫说到做到。”
女子弯了弯嘴角,染着隐隐的杀意,缓缓转身,与男人前后消失。
白素赶到原定山洞,就见匕清扳着夜綦瑧的口逼他吞下伤药,整颗心都沉了下去,想要冲上去把他抱进怀里,意识到自己满身煞气,生生就僵在了原地。
“我不能靠近他,他怎么样了?”白素的声音已经颤抖不已。
“伤得太重了,只能令雪灵花吊着,必须立马让少宫出去,否则西海也救不了他了!”匕清神色十分凝重。
白素咬着手制止自己哭出声,抬头扫视了眼四周,干涩道,“我、我来想办法,匕清你过来。”
匕清一听禁不住哽咽出声,抹了把泪放下少宫,走了过去。
匕清感觉自己每走一步脚步便沉重一分,他是沧溟族内这代身份最高也是最沉稳的近侍官,他从小身经百战心硬如铁,可此刻他哭得肝肠寸断。
没有后路了,姑娘真的完了……
“听着没有时间了,现在我说的话你都要牢牢记住。”她从怀中抽出一块金玉放进匕清沾血的掌心,“第一,这是方才去瀛光殿琼光卧房拿的,这是崇恩王族信物,带着这个,若遇到魔兵就说你们是崇恩族给魔兽领路的人,如今二方暗地合作,料他们不敢为难你们。”
匕清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的心思了,双腿一曲,怦地一声跪了下去。
白素见了也不搀扶,脸色泛白直径道,“第二,不要告诉冥王,我已经去的消息,哪天他想起了,自然会了解一切。”
身子晃了一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