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峰村那里她自然是从来没有当过家来看待,平阳府那间东厢房她住了六年,里面的一桌一椅都是她置办的,心中虽然将它当成了家,但无奈到底也只是赁来的房子,不是自己的,但是现在,站在这两进宅院的大门前,薛嘉月只一直傻笑个不停。
她终于有自己的家了。
往后不管她去了哪里,但她总归知道自己的归属在这里,再不会如无根浮萍一般没有归属感了。
这房子原来的主人是个翰林院里的翰林,刚外放了个知府,过几日就要离职前去赴任。因着家眷也会随他到任所,二则他囊中羞涩,担心到任所无钱使唤,所以便要卖了这宅院。
因着他卖的急的缘故,价钱要的倒不是很高。且房子里的一应家具也都带不走,便都留给了薛元敬和薛嘉月他们,是以他们两个人买了这房子之后打扫干净之后就可以直接入住了。
不过总还是有些东西需要置办的,于是趁着这日天气还算和暖,薛嘉月就拉着薛元敬到集市上买东西,顺带也熟悉一下京城。
而一番探查之下,她就发现这里的市集并没有固定的地点,而多是临街的房子面前有几间门面房。于是就后面的房子住人,门首的门面房开了店铺做生意。
自然每家卖的东西都不一样,有时候若想买几样东西了,说不定就得跑好几个不同的地方呢。
不过薛嘉月随后和薛元敬在一家酒楼吃饭的时候问过伙计,就知道每逢初一十五的时候城外的大相国寺就会开放集市,届时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在那里买到。若有什么节日了,如元宵,端午,中秋这些,城内也会有集市。
一路走走逛逛,两个人买了一些东西,然后就往回走。
他们买的这处宅院倒也幽静,并没有邻着大街,门首只是一条小巷子,旁边住的也都是人家。
等他们走进这条小巷子,尚未到家门口,就见对门宅院的两扇黑漆大门正大开着。走得近了,就看到里面正有人在打扫着。又听到有人在说道:“前几日老爷刚寄了书信来,说少爷过些日子要进京来赶考。你们快些将这些坏了的栏杆窗子都修补好,里里外外也都要打扫干净。少爷是个爱干净的人,不然等他过来了,发现哪里不好,仔细你们一个个的皮。”
薛嘉月听了,就转头对薛元敬说道:“哥哥,看来对门的那家主人也同你一样,是进京来赶考的。”
她和薛元敬住过来也又几日了,但总不曾见过对面开过门。不过有时她外出,看到对面的院墙很高,院子占地也极广,想来肯定是户有钱人家,但没想到其实现在里面压根就没有主人在。
薛元敬嗯了一声,看了对门一眼,然后拉着薛嘉月进了屋。
其实在京城而言,两进的院落也算不得小了。
进了大门,看到的就是一面砖石砌成的影壁,上面浮雕了荷叶莲花,还有一双锦鲤,寓意连年有余。往右便见一排倒座房。经由垂花门进入,便是内宅了。
正面是一明两暗三间正房,两侧各两间小耳房,东西两边各有三间厢房。一应屋子都有抄手游廊连着,即便下着雨雪的天气,在这内宅里出门都不用打伞穿雨鞋的。
薛元敬对这房子也很满意,这会儿就笑着同薛嘉月说道:“这院子不小,等往后我们成亲了,你想生几个孩子都是能住得下的。”
近来他倒没有再问薛嘉月想什么时候同他成亲的事。年后会试,他想考中了进士,有了官职之后才同薛嘉月提起此事。而到时薛嘉月也及笄了,想必她也没有再拒绝的理由了。
薛嘉月也没想到薛元敬忽然好好儿的就说起这话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只呆呆的看着他。
看的薛元敬忍不住的就低头亲了她的脸颊一下,微笑着说道:“算了,暂且还是别生了。你在我眼中还是个孩子呢,让我先多疼你几年。”
薛嘉月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了,不由的就又是羞又是气。但又不知道要怎么辩驳他,瞪了他一眼之后,拿着手里的东西进屋了。
两个人现在到底还没有成亲,所以虽然薛元敬有时会对薛嘉月做一些很亲密的动作,但到底也没有住在一间屋里。而是薛嘉月住了正屋的东次间,薛元敬住了西次间。前两日薛嘉月又将东厢房收拾出来给薛元敬做书房,自己则将西厢房收拾出来自己用了。
虽然现在她在京城,但不时的也会想些式样新颖的衣裳和首饰样式出来,然后托人送回平阳府给冯嫂子,让她按图做了衣裳首饰出来。
进京后的日子倒是过的悠闲,再没有在平阳府时那般日日都要去铺子应卯的事了。若她愿意,睡到日上三竿都是可以的。不过她并不想就这样的懒散下去,总还是想要找点事情做。
这段日子偶尔也会有一开始她联系看房的房牙子找上门来,同她说一些她们近来探听到的房子,薛嘉月也都礼貌的请她们进来,同她们说话,就是想着能不能从她们的话中找出一丝商机来。
时光易老,悄然而过,转瞬已是十一月十五这日。
薛嘉月早先就听人提起过,每逢初一十五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