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轻轻飘荡，偶尔落在地上，化作微末的水珠，融在这块苦寒的土地上。

这块寒土上，没有鸟语，也没有花香，只有无尽的雪花，和一块块坚硬如铁的矿石围成的冰山。

在这一层层石山面前，有几个披着兽袍的汉子。

这群汉子围成了一圈，不顾天寒地冻，直直得杵在了冰冷石山前，他们面色凝重，盯着圈中一块黝黑的矿石，似乎在做着什么艰难的决定。

沉默了好久，人群中一个微胖的汉子开口了：“老苏，要俺看，这块玄石品色不怎么样，你不如拿回去吧！”

“对啊，苏哥，玄石事小，嫂子的平安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胖汉的带头，其他几个汉子也开始劝诫起来，他们共同的意思，就是希望老苏带走这块玄石。

“可是...”被称作老苏的汉子披着虎袍，紧盯着玄石，眼里分明充满了希冀之色，却又无比犹豫。

天气严寒，老苏额头却滴下了冷汗，着实让人诧异。

“老苏，没关系，哥几个嘴巴严实，绝对不会传出去的。”微胖汉子似乎十分了解老苏的为难，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劝诫道。

老苏紧咬着嘴唇，面色摇摆不定，愣了好久，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跨出了艰难的一步，捧起了那黝黑的玄石。

玄石通体漆黑，大概一个成年的拳头那般大小，看上去就是一块普通的矿石罢了，却在这些汉子心中占了极大的分量。

玄石，只是神衍大陆较为常见的修炼之物，但在这苦寒北域，那就是最为珍贵的宝物。

这些汉子，不是大富大贵者，也不是修为通神者，他们，在这块神衍大陆上，只是渺渺的一粒沙尘，论地位，他们甚至连畜生都不如。

他们，被权贵者戏称为“人奴”，没有实力，没有背景，就要沦落在荒土，子子孙孙，永世为奴！

而这样的人奴，数不胜数，这群汉子只是其中微末的一部分。

老苏，是这群奴隶中的领头者，他们的作用就是负责采取玄石，如果做得好，管你一日三餐。做不好，一顿鞭打是少不了的。

听上去很不公平，但是在这方天地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没有实力，你就只能做一只蝼蚁，任人宰割。

攥着这块黝黑的玄石，老苏心情复杂。

玄石除了能用来修炼，对普通人来说也是至宝，吸取其中精华，可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老苏的妻子怀胎十月，身子难以经受北域的严寒，一日不如一日，若是长此以往，恐怕会与腹中胎儿一起葬身于此...

若是平日，给老苏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盗取珍贵的玄石，然而人命关天，一向老实巴交的老苏，也不得不做一回盗贼。

“老天爷，请保佑我家媳妇孩儿，平平安安，你就是要我苏铁的命，我也心甘情愿！”

老苏如是想到，攥着玄石的粗手愈握愈紧，他不怕死，却担忧妻儿生命，和跟了自己许多年的兄弟们的安危。

盗取玄石，若是被残忍的监官发现，管你有什么理由，都绝不会手下留情。

轻者，终身残废。重者，死无葬身。而这些包庇不言的共犯，亦是同罪。

咚！

忽然，老苏重重得跪了下来，使劲得磕着响头，隐隐有泪垂目。

他知道，这些相处了多年的好兄弟们，在冒着生命危险帮他！

“老苏，你不必这样！”微胖汉子也动容了，蹲了下来，他与老苏相处最久，从儿时的好兄弟，到如今的奴隶朋友，风风雨雨了好几十年，其中感情不言而喻。

其余几个汉子，虽然跟着苏铁的日子不长，但也深深佩服着苏铁的憨厚老实，重情重义，所以才能在这种时候，义无反顾得站出来，支持苏铁。

“苏哥，我们绝不会走漏半点风声，你就放心吧！”几个汉子齐声道，声音洪亮。

他们并不怕监官会听到，这寒冷的天气，那群披着人皮的猪头绝对会窝在温暖的炉火边，打死他们也舍不得出来。

“老苏，快回去吧，今天的采矿任务就交给我们了，你就回去陪陪嫂子吧！”胖汉挪了挪步子，靠在了苏铁身边，轻轻扶起了他。

苏铁这才抬起了头，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雪花，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得将玄石塞进了胸前的虎袍里。

胖汉则噌得一声站了起来，扬了扬手：“好了好了，该去挖掘玄石了，都散了吧。”

话音刚落，汉子们都四散离开，去拿平时挖矿的工具，朝着无边的冰山走去。

苏铁也终于站了起来，感受着胸口处玄石的温暖，他的心志前所未有的坚定。

事已至此，他既不能负了兄弟们的帮助，也承担不起家中妻子的安危，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苏铁朝着冬雪镇走去，那里，是他的家。

......

约莫一个时辰，苏铁总算是走了回来。冬雪镇，说是个镇子，其实不过是一块块较大废瓦、砖石搭成的聚集地罢了，寒风一吹，便会摇摇欲坠。

苏铁咳嗽了两声，微微有些难受，整日生活在这天寒地冻的环境下，饶是他这样壮年汉子，也有些扛不住，又遑论那些老弱妇孺呢？

想到了家中可怜的妻子，苏铁的眼眶不觉又湿润了，没有本事，只能连累妻子受苦，苏铁充满了愧疚。

加快了脚步，苏铁穿梭在残破的冬雪镇中，周遭却一个人也没有，气氛煞是诡异。

白天，冬雪镇的男人必须出去采集玄石，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