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惊蛰  东方雀歌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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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乡,森林里被人类遗弃的村子。

现在这座村子的居住者正面临巨大的危机。在冬天刚刚来临的时,米丝蒂娅压根没想到今年的冬天会这么长,已经长到了离谱的地步。现在的她在冷冰冰的房间里,窝在没有一丝热度的火炉边全身裹着两层被子,正思索着到底要不要离开好不容易有一点暖气的被子,去外面扫雪。思想斗争了半天,米丝蒂娅还是败给了天气:“算了,想一想我一个月前才扫过一次呢。”

她身上被子的缝隙里,一根长羽突破层层被子的阻隔,坚强地耸立着,精卫含糊不清的声音从羽毛下的被子里传出来:“主人别开玩笑了,这个月来雪就没停过,都快齐腰深了,还不去清理一下?”

“拿工具的又不是你。”米丝蒂娅把被子再裹紧一些,“呜,冷死了……”

由于储备的柴火已经快见底,米丝蒂娅每次都只往火炉里塞很少几块木柴,这样火炉的温度根本上升不起来。精卫对主人这种节俭,或者说抠门的方式很不满:“所以我建议你今天一次烧完吧,万一明天雪就停了呢。”

“万一明天雪还在下怎么办?”

“这样你就可以用弹尽粮绝的借口去神社暂住。”

啊,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米丝蒂娅想到。

今年的雪的确太反常了,已是惊蛰时节,外面依旧没有一点春天的气息。米丝蒂娅又在火炉边磨蹭了一会儿,发觉脚已经没知觉了,终于披着被子起身:“不行了,再这样下去不冷死也要冻死,还是把能拿的东西全带上,去神社避难。”

拿定主意后,米丝蒂娅熄掉火炉,正准备上楼时外面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好像什么东西倒了。米丝蒂娅拖着被子走到窗户边,打开一条缝隙:“刚刚是什么声音?”

“是房子倒了。”精卫的小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看着扬起的雪花,“这些房子都废弃了几年,又没有修缮,加上今年雪又大的离谱,这些房子承受不住雪的重量。”

缝隙里吹进来的风让客厅的温度又下降了几分,米丝蒂娅担忧地合上窗户:“精卫,老师的这房子会不会也垮掉?”

“暂时来看还没有问题,不过如果再这样继续落雪就很难说了。”精卫又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所以我才要你记得按时扫雪呀。”

“整个冬天我不正是这样做的吗,可现在都是春天了!”

“现在不是偷懒了吗?”

米丝蒂娅对精卫的指责很委屈:“别老怪我呀,谁会知道今年这么反常,羽毛换完后天气反而更冷。你自己还不是整天都躲在被子里不出来?”

精卫思索了一会儿,开口道:“这算不算是异变呢。”

“就像上次那不散的红雾?”

“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幻想乡居民的平时生活了。按理说灵梦不应该出面去调查吗?”

“灵梦?对她来说有茶喝就行了,哪里会管什么天气。”米丝蒂娅心底不禁升起一丝愠火。从红雾异变算起,自己已经快半年没在灵梦面前露面了——当然神社还是常常去——可灵梦没露出一点在意的样子。想到这,米丝蒂娅心底很不是滋味。

“……或者你可以借此机会,邀请灵梦一块解决异变?”

“才不要!”米丝蒂娅下意识地拒绝了精卫的提议。

精卫“唉”了一声,想到如果这场春雪不早点结束自己也得跟着受累,决定继续说服米丝蒂娅的工作:“别和自己闹别扭了……等等,有情况。”

米丝蒂娅也察觉到了:“入侵者?”

姜尚走时说过,这座村子是他“送给米丝蒂娅的礼物”。虽然偶尔会有一些试图抢地盘的家伙,不过都被米丝蒂娅礼貌地用打发回去了。这片森林环境很温和,生活在这里妖怪大都是一些处于朦胧状态的初生者,甚至有些连规则是什么都不知道。面对这样的对手,米丝蒂娅没有输的道理。

当然米丝蒂娅也没有什么扩张领地的想法。“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这句话是姜尚还没搬走时常挂在嘴边的,米丝蒂娅没太明白“乐”到底在其中的哪里,只是对战斗并不热衷,面对入侵者也是先礼后兵的处理方式。

不过这次入侵者显然没有惊动米丝蒂娅之类的顾虑,“砰砰”两声巨响在本就寂静的冬天里格外刺耳,接着是“哗啦”——房屋倒塌的声音。米丝蒂娅推开窗户,眼前的景象让她颇为意外:两只有水牛一般大小的昆虫扭在一起。从地上扬起的雪尘来看,它们应该是从半空狠狠地摔落下来,然后再地上滚动的时候顺带拆了一栋房子。

雪尘渐渐散开,米丝蒂娅看清了战斗的场面:一只黑色锹形虫用它身前的大颚紧紧夹着一只绿色的螳螂,螳螂的双臂被死死卡在大鳌里,一时没有办法作出更多反抗动作。

锹形虫的力量明显占优,螳螂被它从废墟里一直推到村子边缘的树上,“砰”的一声,树上的雪落了两只虫子一身。然而在撞上树的瞬间,锹形虫的大鳌松动了一下,螳螂乘机抽出了一只前爪,向锹形虫背部刺了下去。锹形虫背部坚硬的甲壳仿佛是纸做的一般,被螳螂刺了个对穿,整个身体都被钉在地上,鳌角也松了开来。

“这种天气,是为了食物争斗吗。”米丝蒂娅嘀咕道,算起来昨天是惊蛰,森林里的昆虫也到了苏醒的日子——只是它们没想到,这次钻出地面,迎接它们的并不是熟悉的春风,而是从未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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