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姬，山神庙还有多远？”

乔治不得不提高声音，才能使自己的话不被呼啸的暴风雪湮没。

蝶姬喘着气抬头左右看了看，四处一片白茫茫。但这个山势她是熟悉的。

“大约……还要走一个小时。”

“是吗……”乔治把肩上已然睡去的安娜往上挪了挪，没有停下脚步。

“亲爱的，安娜睡着了吗？你累了吧？我来抱吧。”蝶姬走上前两步想接过安娜，不想一不小心吸入一口扑面而来的寒气，不禁弯了腰剧烈地咳嗽。

“蝶姬！”乔治着急地轻拍蝶姬的背，痛苦地看着她。

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还得来遭受这种罪……乔治握紧了拳头。“安娜我来背就好，你保重身体。一个小时……很快就熬过去了……只要我们到了祭神堂……”

“乔治……”蝶姬抓紧了乔治的衣角。

几乎被暴风雪掩盖地，小小的安娜在乔治肩头呓语：“妈咪……爹地……”

小小的拳头在梦中握紧。

`

在没有雪花的地方醒来，固然寒风依旧呼啸，却已温暖多了。

小小的安娜伸出小小的拳头揉揉眼睛，稚嫩的声音：“妈咪？”

四下无人。

“妈咪？爹地？”小安娜着急起来了，她爬起来。身上盖着的一件大斗篷滑落。那是乔治的斗篷。

“爹地？”安娜突然害怕起来，“妈咪？你在哪里？”

“安娜？”蝶姬的声音从拉门后头传来，“你醒了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安娜的心一下子放下来。她高兴地跑过去。“妈咪！”

蝶姬推开拉门，还没跨入这小小的房间，就被安娜扑了个满怀。

她笑着，温柔地抚摸着安娜的金发。

那头本来柔软顺滑的金发现在都已纠结。

安娜抱紧了妈妈，任蝶姬帮她理顺头发，撒娇地咯咯笑着。

她就知道。

她就知道妈妈总会陪在她身边，妈妈永远也不会离开小安娜。

蝶姬难过地看着怀里的安娜，喃喃着：“安娜，我的小安娜，妈妈……爱你……妈妈，永远爱你！”

`

“安娜又睡着了？”乔治看见蝶姬从拉门里出来。

“嗯……”蝶姬疲倦地在乔治身旁坐下，把头靠上他的肩膀。

这座山神庙分两间房，外头的是供供奉者和旅人休息的房厅，里面安娜睡着的那个小厅则摆放着山神像，是专供供奉的地方。

“乔治，我经常在想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祭神堂……”蝶姬呜咽起来，这一呜咽又引发了咳嗽。

“别说了蝶姬！别再说了……”乔治痛苦地轻拍着蝶姬的背。

“这是神罚……”两行清泪滑下蝶姬苍白消瘦的脸，“安娜身上的……是神降给我的惩罚……”

两人默默依偎在一起，怀着各自的痛苦。

突然乔治包里的什么东西响了起来，尖利的鸣叫声刺痛着两人的耳朵，揪起两人的心。

“他们追来了！”乔治迅速起身，熟练地三两下将行李收拾聚拢，“快！叫醒安娜！”

蝶姬匆忙奔进小厅。

——安娜，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