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柳絮,他兴奋地把身子探出窗外,心里酸酸地感叹:又是春来花开时。
开庭的时候,林煜城象征性地给他请了一个律师。那律师也象征性地说了两句废话,当原告把证物拿上来时,他就差没说一句:“你们聊。”
证物是一卷录影带,把他从选刀到刺中小一的过程全拍了下来。也不知道他房间什么时候被装了监视器。
铁证如山,只好认罪。
结案的前一秒,他意外多了位证人。
林煜杰风度翩翩地走进来,深深看了他一眼才坐到证人席上。
这家伙捣什么乱,他是无所谓,可是给他辩护的律师显然不太高兴他早点下班回家陪太太的计划被打乱。
“证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被告是义愤杀人?”法官问。
其实季为乐也想知道,因为按照原来的判刑他起马坐十年以上。如果是义愤杀人,最少可以到三年。不过他当时没有失去理智,只是心里很气,按故意杀人情节较重来判刑也说的过去。
“因为是我直接造成了我妻子昏迷不醒。”林煜杰漂亮的眉毛皱起来,痛心疾首的样子,“从小我受到家庭的影响,一直不信任女人。直到我遇到了我妻子,她对我付出了一切,我却怀疑她是在骗我,因为我有钱,很多女人都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只有她,不仅不要我为她做什么,还为我和她的哥哥,也就是被告闹翻。我以为她是演戏给我看,对她的态度很不好,我甚至......甚至打了她,而她当时怀孕了。被告看不下去,义愤之下想帮他妹妹教训我这个混蛋,没想到我妻子以为被告要杀我,就、就、就挡在我面前......”说到这里,他泣不成声。
季为乐看看在座的女警察和女法官,无一不被他深情款款的样子感动。有几个年轻的还在默默拭泪。
虽然感叹林煜杰的演技,他还是愿意相信林煜杰的后悔是真的。
刚想到这里,法院沉重的门被缓缓推开,一身黑色风衣的高大男人低着头低调地走进来,在中间的位置坐下。
林煜城。没想到入狱前还能再见他一面,不知道他会不会经常来看自己。
“所以我妻子至今未醒并不是因为被告造成的刀伤,而是......”
林煜杰接下来说了什么他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那个人,控制不住地想起那些甜蜜的、痛苦的往事。
想到一半,林煜城也抬起头,看他。
被他注视的一刹那,季为乐耳边又吹起了呼呼的风,眼前是一片火红。他难受地甩甩头,再看他,又是一片红,耳边的风在轰鸣。他把目光移开,看向林煜杰,他看到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的指节抹掉鼻尖的汗,周围的一切都清晰可见、可闻。他再看向林煜城,风又呼啸起来,满眼的火光,比刚刚的火红还要清晰的火光。他再试,还是一样。再试,还是一样......
终于,他放弃了对林煜城的注视,颓丧地低头看自己的衣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身体的伤可以复原,记忆可以被遗忘,但心里的空洞怎么也埋不掉。他可以忽视可以乐观,但强大的屈辱和一瞬间的绝望毕竟曾经光顾过他贫瘠的大脑,在他脑子里留下一个病毒,只要点开名叫“林煜城”的程序就会发作。
审判的过程变得极为漫长。
审判的结果出来,他虽然是故意杀人,但确实是出于义愤,且被害人没有致死。他被判服刑四年,这已经是林煜杰可以为他争取到的最轻的刑罚。
他先被送到看守所,次日押送到附近的监狱。
知道他被定案,老王还有点舍不得,买了小菜和酒跟他对饮话别。
季为乐没喝过这种酒,只觉得辣的痛快,老王喝的满面红光的直笑。他挺喜欢这个乐观开朗的年轻人,知道他犯的是故意杀人罪还不信。他忍不住问:“孩子,你是被人陷害的吧。”年轻人灌了一口酒盯着他深沉看了一会儿说:“老头子,你怎么变胖了?”然后一头倒在床上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叹了口起,帮他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季为乐睡的很不塌实。都是梦,梦里都是火,灯火、焰火、烈火,还有......欲火。
他感到身子骤然发烫,像被一个火热的躯体紧紧贴住,汗流浃背,皮肤触及到的都是粘腻。混沌的意识中,他发现自己确实是被人抱住,还是一丝不挂地抱住。
有蛇在他身上游走,把他的身体缠得没有一丝空隙。小蛇爬到他单薄的背上,沿着他脊椎的突起一点一点像向下移动。来到他的后庭。
他本能地想抓住要钻进他身体里的蛇,手腕却被人握住动不了。
急促的喘息在耳边忽远忽近。
“为乐......”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他不再挣扎。
他已经知道正在侵犯他的人是谁。
因为在他恍惚的视线里,到处都是熊熊的火光!
第十七章(另一种日子)
像置身在一片荒原,很热,烈火平地起,在他四周燃烧。狂飙的风带起一阵又一阵热浪袭来。
他被一下一下抛出去,还未落地又被提起。
无数的火舌在他的胸口、脖子甚至是嘴唇里跳跃。
原来火也这么sè_qíng。
断断续续的快意在身体深处奔腾,又像骑上了马背,马鞍振动中摩擦着他的臀、他的腹、他的敏感脆弱。跳跃,落地,又是跳跃,忽然身轻如燕,他随着飞腾起来,直向天际冲去,向空中最明亮的那个红色火球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