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让人握住,他缓缓睁开眼,「妳再摸下去,真要离不开这里了。」
蓦然涌上的任性脱口而出,「那就不要走啊。」
他凝视着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知道自己说出让他困扰的话,可是内心的忧虑再也无法压抑,泪珠成串跌落。
几回等待,日不能思,夜不成寐,期待音讯,更害怕听见任何不好的消息。
这次,自夏,至秋,冬去,春残,太过漫长的日子,让她开始把对他的思念,收折藏至角落,不再细思,不再念想,无情到,几乎要怀疑自己仍像从前一样,依然喜恋他吗?
然后他回来了。
看见他风尘僕僕背着手站在前院,男子回眸一瞬,这份怀疑,剎那烟消云散。
一样的人,一样的笑容,一样的怀抱。
同她说,想与她有个孩子。
这回月信不早不迟,按时来至,期盼再次落空,他掩饰笑语中的失望,好容易前些天身子洁净了,他更加勤奋耕耘。
昨夜,雨后塘满地泞,侧躺在他腿上,臀下垫被抬高,好让腹中精水能留久点。提及这次出行,他不说兇险,只计画要带什幺回来,「山南那一带把黑狗当成小孩的守护者,会用一种当地特产的石头雕成犬娃娃,听说把它摆在孩子身边可以驱邪避煞,带三个回来,一个给沐兄家的阿宝,一个给孩子。」
看那大掌懒懒摸着一片扁扁肚皮,多希望好事成真,「还有一个呢?」
他逗逗她的奶尖儿,「给我家这位小小娘子啊。」
翻过身由下往上看着他,娇喃道,「人家不是孩子了。」
大掌下移,笼罩至底端稀疏林丛上,指耙梳而过,他凝望着她,「妳嫁我那时,这里的确还是孩子,我一直记得她光溜溜的小模样,好可爱。」
她涨红了脸,按住他做怪的手,「所以现在不可爱吗?」
他挑挑眉,不答反问,「我是留鬍子好看,还是不留好看?」
那有人用脸上的髮鬚和那处做比较的,转身面向外侧,才不回答他这个问题。
他轻抚她颊旁,轻声道,「只要是妳的,都很可爱,不管是从前、现在,一直到以后,就算变得白毛苍苍,永远都是最可爱的。」
眼眶微微发烫,同时有些新奇,「那里也会变白吗?」
他好笑道,「会呀,伴卿偕老,与卿苍髮,老婆婆到时可别嫌弃老公公的白鬍子。」
一句诚诺,一句玩笑,撑坐起身,搂住他的颈,「老婆婆要永远和老公公在一起。」
他垂眸看她,目光和暖,「嗯,老公公也好期待老婆婆的白毛林。」
掌心贴上他的下巴,忽略他不正经的调戏,「明天让我帮你剃掉可以吗,随大哥留鬍子很好看,可是我也想念你原本不留的样子。」
他吻吻她手心,「不如,待会让我先为小妹子刮刮?我也甚是想念她小时的模样。」
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探掌揉揉搓搓,将草地弄得一片蓬乱,她羞赧拍开他的手,「不要,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
他抱起她却真往浴间走去,「别担心,剃过后会长得更好。」
一声尖叫,一声朗笑,不愿哭泣,只希望在所剩不多的时间,让他看见开开心心的自己,在远方能无所牵挂,然后平安归来。
却在临行前功亏一篑。
男子指尖拂至眼角,被泪珠打湿,他看着她,原本沉静的颜容,终是展出安慰笑容,「莫哭,我答应妳,一定会平安归来。」
午膳时刻已过,缠绵不捨分离,蓆子有些冰冷,可被他自背后拥着,深深缓缓的进入,世上再无比此处更温暖的地方。
男子光洁的脸贴着颈后,大掌爱抚着细嫩如新的私处,她手撑着地,跟随着他的律动,仰首回以他声,将毫无保留的自己献给将要远行的丈夫,祈神魂意念能随,保护他不受到任何危险伤害。
然而时终逼近,双人舞渐狂,哽咽唤着他,脸被扳起往回,重重亲吻随之落下。
欢泣或是喘息,尽数吞落在兇狠的啃咬中,泪珠溅地,眼前日光破碎飞散,绝巅之上云开星见,昏去一刻,耳畔一句低语,「我爱妳,澜儿。」
模模糊糊,在一室夕辉中醒来,窗外悄悄寂然,为什幺没有喊醒她就离开了。
将空枕抱入怀里,蜷起身,守着腹中他留下的温暖。
相同话语,也想诉与你知,早些回来,平安回来。
你答应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