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朝阳殿。
白星一头雾水的跟着蒙恬走进朝阳殿,诺大的殿里冷冷清清,只有两个当值的小太监站在嬴政身后,双手垂立。嬴政身侧放着一只巨大的火盆,火盆里还燃着熊熊火苗。
看到蒙恬身后的白星走近,嬴政迷惑着双眼打量着他,瞧他看似清瘦的身子,一阵风似的来到御前。
白星走到御前,双膝跪下,左手放在右手上,额头触在地上,躬身行大礼,“大王!”
嬴政深长脖子看向伏在地上行礼的白星,“你是何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你可知欺满寡人的后果?”
并未立即抬起头,而是沉吟片刻,白星才说,“唯大王可见庶民的真容!”
什么?嬴政对眼下这个故弄玄虚的人皱起眉头,对蒙恬道,“你留下,其他人都到外面候着!”
“是!大王!”
蒙恬让小太监们都出去了,大殿内只有嬴政、蒙恬、白星三人。
“好了,你可以站起来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寡人平生最讨厌遮遮掩掩的人!”嬴政不耐烦的说。
白星抬起头,慢慢的站起身来,伸出右手,揭下脸上的黄金面具。
“啊?”
“啊——你?”
蒙恬守在嬴政身侧,前一刻右手还放在剑柄上,下一刻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嬴政更是不自觉地朝后扬了扬身子,被身后的蒙恬及时的扶住身子。
眼前的这个人,脸上纵横着两条血红的刀疤,一身黑袍的映衬下,十分可怖!这是谁人?
过了好一会儿,嬴政才平息内心的狂跳不止,“你、、、你脸上是何人所为?竟如此触目惊心!”难怪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原来那只看上去金色迷人的面具,只是帮助他遮丑。
“庶民有罪,惊扰了圣驾!”
蒙恬放开嬴政的身子,走到白星身旁,一脸焦虑,“你的脸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被谁所伤?几个月前还好好的呀!”
白星垂下眼睑,“当我听说大王下旨要我进宫当一名陪读时,内心是无比激动,可是,谁曾想,遇到了、、、如今,做大王的陪读似乎不妥。不过,我还是要进宫一趟,亲自面见大王,说明此事!”
“原来如此,难怪寡人派出去的人都找不到你的踪影!寡人还听说,你是白起最小的孙儿?此事可当真?”
“是的,大王!庶民无法以此丑陋的面貌陪伴大王左右!所以,求大王宽恕!护我家人平安!庶民愿意随时供大王差遣!”白星戴上面具,双手作揖。
嬴政陷入沉思,当时看中了他的学识,自然还有他那英俊少年的美貌面容!如今,他只能将自己的脸藏在黑暗中,容留宫中是否妥当?“今夜你打哪里来?”
“庶民从敦煌秦军大营而来!”
“什么?敦煌?大营?你可见到了王翦大将军?”
“是的!据庶民得知,大将军已经击退了北夷军队,不日便会班师回朝!前线的捷报也会很快传到大王您的的手中!”
蒙恬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大王面前可不得有半句虚假!你知道从敦煌到咸阳,快马加鞭不停歇,至少也需要十日!而据星神的占卜,也就是这几日才有可能击退北夷人!你又是如何知晓的?莫非你神智不清?”
只差没说他竟敢在王前胡言乱语!
白星又道,“庶民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虚假!”
嬴政轻叹了一口气,朝白星弗手,“寡人累了,你且先回去吧!”
蒙恬早已瞧出大王的意思,对白星道,“夜深了,赶紧回去吧!别耽误了大王的入寝时辰!”
“拜谢大王!庶民告退!”
白星转身离去后,嬴政站起身子,“哎,原本以为是谁深夜进宫,没想到是找了几个月下落不明的白星!他自己来啦,可是,他那个模样,如若陪伴在寡人身旁,寡人便会时刻想起他那张骇人的脸!这让寡人如何安心研读?唉——不说啦,送寡人回太虚殿吧!顺便看看外面的雪何时才停!”
“是!大王!”
蒙恬从屏风后的龙骨架上取下深色的绒毛披风,为嬴政批在身上,然后跟在他的身后,从朝阳殿出来。
外面的雪花还在飘扬,这场雪下了整整十日有余。
走在朝阳殿的檐廊下,蒙恬朝外面石阶下张望了一眼,这一小小的动作,却被嬴政瞥见。
“你还在看他的背影?寡人看呐,方才将蒙爱卿同他甚是熟络呀!”嬴政试探的问道,眼光却跟着飘向朝阳殿外,雪白又宽阔的殿前,不见黑色的身影。嬴政停下来问身后的小太监,“方才那人是从石阶上下去的吗?可是出了朝阳殿内宫?”
“回大王,奴才看着那人从朝阳殿出来就走下了石阶,然后就没看见人影了!”
“什么叫没看见人影呐?那么大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嬴政边走边斥责道,过了一会儿又问身侧的蒙恬,“你说寡人的护身符,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星神走后,寡人很是期待呀!”
“大王,您与白星见过几面?”
“白星?”嬴政停下脚步,回忆着那日蒙恬抱着昏迷不醒的他回到朝阳殿时,那是第一次见他吧?那日太虚殿还闹了刺客!后来,隔日便又在大街上见过一面,再后来——就没再见过,也就是今晚见的面!
思及此,嬴政抓住蒙恬的臂膀,不动声色的问道,“那白星武艺修为如何?”然后又回头问身后远远跟着的小太监,“你们方才所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