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侧步上前,拔出玄狱,刀锋直指妖狐。
白狐的淡漠在看到他的刀后,消失不见,如同一潭深水的眸中多了异样的神采。它突然收起了可以轻易至人死命的利爪,仰天长啸。
“呜呜呜——”
悲凉而沧桑的声音在妖刀墓的上空炸响,带着缅怀和无止境的思念。
这期间,身后九条粗尾迎风而长,在疯狂肆虐的妖气中尽情展现着狂野和凛然霸气。浓厚的妖力波动如一只硕大的手搅动了方圆十里间平整的湖面。强大的气息压迫竟让夜凌有种提不起刀的感觉。
一瞬间,夜凌心里的危险感觉再度攀升。
观其声势,这只狐狸的品阶绝对不下五品!
五品……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了的。
一念及此,夜凌猛然朝着后方的闻人冉大喝,“快走!”
说罢,运起【修罗金身】,全身筋脉臌胀涌叠,数丈修罗王的金身虚影再度凝现于背后,身形伟岸狰狞。
在金身加持之下,夜凌心头恐惧感稍稍平复,但他清楚,凭现在的他根本支撑不住几息就必然会溃败。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心里更是泛起一丝狠意。
这不是克制他血焰和身法的那五名杀手,也没有遭遇到困兽般的伏击,对面只是一只修为惊人的狐狸……
他已经失败了两次,他绝不容许爷爷的孙子再失败一次!
绝不!
玄狱掷地,魂刀【寒螭】蓦然现世,粗大数倍的雪蟒在他的周身围绕,霜瞳中充斥森然冷意。一股阴冷恐怖的气息绵延开来,整个空间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暴风雪,冷的彻骨。
妖狐眼中异彩更浓。
背后的闻人冉看着面前拼命的那道身影,一时心乱如麻。可以说,眼下致使夜凌深陷困境,她难辞其咎。第一次,他为了帮她陷入五人重围,差点身死魂消。现在,又是因为自己,不得不跟书上所说的那只五品上阶的妖兽拼命。
你不是个坏人吗?
你不是被那么多人讨厌吗?
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
眼泪大颗大颗的滴在脸颊上,滚烫滚烫。
她抹了把眼泪,我不跑。
我的修为比你高,要跑也是你跑。
闻人冉眼神凶狠的将视线投向那只白狐,明丽清冷的脸上写满恨意,再度取出了已然黯淡无光的【戮修】四剑,银牙紧咬。
“哧——”
其中一柄小剑划破皓腕,殷红鲜血慢慢流出,滴在剑上,四剑同时泛起红芒,一闪一闪,如同嗜血的幼兽一动一动地吮吸着猎物伤口上流出的鲜血。
夜凌发现身后的异样,有点感动的同时,更多的还是觉得她傻,就和那个什么什么大小姐一样……一想到分别时的那双眼睛,濒临绝境的他突然涌出了一股信念,他觉得应该再见她一面,把那把剑还给她,再拿回自己的手套……
他忽然笑了。
眼中的死志渐消,多了生气。
巨足侧步,无穷尽的阴寒鬼气受到修罗王的征召从四面八方一齐涌来,鬼气充斥身体的痛苦不亚于分筋碎骨,让他的面部变得扭曲而狰狞,脏腑受伤后,逆涌的血液也从嘴角溢出……
只有一双黑眸带着一如既往的澄静。
魂刀锋芒更盛,修罗虚影愈发凝实。
夜凌持刀欺身而上。
【幻刀天罗】
三字鬼纹存在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对他的帮助却是非常显著的,飘忽鬼魅的身法,无痕无迹的刀招所能造成的杀伤力,超乎想象,但……短短时间攻击了不下三百招,招招不见其形,只有万千刀影连成硕大的幕布,狂暴的劲气飞掠致使大地龟裂,草屑纷飞,却……未对妖狐造成哪怕一丝伤害。
夜凌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胸膛剧烈起伏。
那九条巨尾就像是九柄坚不可摧的软剑,防守的密不透风。以魂刀的锋锐都未对它造成丝毫伤害。如果它不仅仅是防守的话,可以断定,夜凌已经躺在地上。
两者之间的差距是如此的明显和不可弥补。
夜凌紧紧的盯着它,竖起长刀,天指。
“吼——”
雪蟒大嘴张开,高声嘶鸣,鳞片熠熠生辉,恐怖的声响带着撕裂的感觉像是要刺破耳膜。身后的闻人冉将目光投到那条明显更加粗大也更渗人的长蛇,害怕的挪了挪身子。
她不知道这条大蛇是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他手中那把若隐若现的黑刀又是怎样的利器,她发现,面目狰狞的修罗身竟然在此刻这般恐怖的氛围里带来了一些莫名的安全感……至少它是佛门禅宗的神灵,而不是这些阴森恐怖的妖兽形态。
可她相信他不会害她,这是突然出现的一种感觉,是如此迅速突然的蔓延在她的心里,种子一样的生根发芽,并飘摇生长……
【蟒啸】
不断吸纳入体的鬼气沿着双足脉络聚在丹田,让蓄势的时间大大缩短,雪蟒的周身同样出现了缕缕黑漆漆的鬼气,巨口大张,长信如鞭,看上去更加气势惊人。
就在夜凌准备挥刀的瞬间,变故再生。
妖狐抬头看着那个持刀立于半空的身影,出现了刹那的恍惚。美丽的眼睛微微眯起,它回忆起来,曾几何时,也有那么一个人举着一把魔气森森的刀抵抗着那些所谓正道修者的剑,血在他的身下汇成血泊……一样的执拗,坚强……
它的身体上慢慢升起了淡淡的银白色光芒,恍如月华般高贵美丽。
霎那间,在妖狐所站的位置,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