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看着,楚江侃侃而谈,毫不怯场。
而且连风格都没变,还是那么不着调。
这还没到正题,刚听他第一句话就有很多人忍不住唇角上扬,肩膀抖动,一副忍笑忍得很辛苦的样子。
“……我没敢露头,就猫在不远处看着。是一个公子哥和一个全身罩在白袍下的家伙要杀剑阁里面一个不起眼的弟子,嗯,就是他,那个红头发的。他修为太低,才真元五层,当时我以为他肯定很快歇菜了,嘿!没想到这家伙还挺坚挺,生猛的一塌糊涂……”
年轻弟子们一头黑线。
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您能正经点、端重点吗?!
“……剑阁这几个哥们儿很够意思,要保他,沈轩一看人数上拼不过啊,赶紧放烟雾弹找救兵,还别说,还真就找来十一个天道宗的弟子,各个捏着一颗毒火珠,哎呦我去,当时就把我吓傻了,这玩意儿什么时候开始量产了……”
众人:“……”
虽然语言很糟心,不过随着叙述,真相终于渐渐浮出水面。卢冠和沈顾的脸上都青不青红不红,刀子一样的目光恨不得将楚江立即大卸八块,然后食骨吸髓!
“……经过了一番你死他死的战斗,剑阁一方胜出。接着夜凌就向沈轩挑战,沈轩应战,最后……沈轩败给了他自己的锥子,当时我真同情他,挺惨的。结果才发现这家伙做事真的不经大脑!可能觉得自己输的太冤,竟然趁着还有一口气,抛出了【引妖尘】,好家伙,这是想让小爷…咳…我也陪他去死啊,那还得了……”
“闭嘴!!!”
沈顾再也听不下去了。
“大胆小贼!疯言疯语!再诋毁我儿我活剐了你!”
他的斯文和儒雅已经被这熊孩子的不着调语言撕成碎片,额边青筋暴起,像是一头暴怒的野兽,透着一股疯狂和嗜血,不过他还有理智死死控制着身体,只带着满腔戾气看着他。
楚江缩了缩脖子,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然后撇撇嘴不以为然地接着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哦,你们爱信不信。后来嘛……妖兽就来了,当先是一只五品钴象,我滴乖乖,那~么大个儿。那些人一看这都要死了,赶紧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当时我以为他们抡胳膊抖搂手是要生撕了沈轩,却没想到他们要去抓那个红头发的家伙,呃……说实话,我到现在还没搞懂他们到底是怎么想的……”
旁边秦泽卿都要乐疯了,拿着枪一阵大笑。
这逗比孩子!
姜可兰憋得不行,绷着脸,又捂住嘴。
“后来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夜凌大杀四方,凭借那火和刀几个呼吸间就杀了将近百人,当时的样子是很可怕的,把剩下那帮人吓得哭爹喊娘……杀完了人后,夜凌可能觉得不解气,就找那些妖兽的麻烦,提着刀就冲上去了。后来……后来天色昏暗,再说当时血腥气也浓,我吐着吐着就睡着了……啥也不知道了……”
他这介绍当真尽职尽责,连当事人的心理都加以分析,直说的那些参与者咬牙切齿,直想冲上去生吞了他。
在场众人看着他想的都是一个问题——天机老人千算万算,终于也昏了头了。就这样的徒弟他都敢收?那老头迟早被他这张嘴给卖了!
夜凌长舒了一口气,这里面有关魂刀压制火毒爆涌的猜测绝不能泄漏,具体情节能免则免才是最好,否则师傅也保不了他。
不管他是不是有意帮忙隐瞒,他都欠他一份恩情。
接下来,就看白曲原这个老东西如何出招了!
……
……
白曲原除了知道夜凌未死的第一时间有些失态外,现在已经恢复平常。陈道玄在弟子未死的情况下执意借题发挥的用意他已经猜到一些,不过这位师弟的“好意”在他看来只是两个字“幼稚”……
陈道玄身边几人都是有所准备,结合先前动作。他们在峰内闭门不出十余天,肯定已经想了诸多对策要保下那个“大难不死”的弟子,此时若是再行刁难,逼陈道玄狗急跳墙,必然惹出非议……或许此人当真是被大气运加护……倒是走了一步昏招儿,看来对此人也得跟秦泽卿一样徐徐图之。
毕竟【天衍万物】的神妙之处,至今他仍丝毫不知啊……
不过。
天道虽不方便正面出手,眼下却还有一枚棋子,足以出其不意。
他看了看几近崩溃的沈顾,思虑片刻,便对着陈道玄温和说道,“陈师弟高足在瀑布处幸免于难,这是天道之幸。眼下事实已经明朗,至于令徒如何凭借真元修为在五品妖兽群中存活……现在不须追究。”
迎上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陈道玄心神一紧。
这是说辞中唯一漏洞,也是不能详细解释的事。若被问起也只能借血焰八百年不曾现世产生异变来搪塞,反正除了夜凌谁也不知道……却没想到他不抓住这个机会竟然直接略过!难道又有什么阴谋不成?
朱开闻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白曲原做事轮不到他提醒,当下只安静站在一旁,冷冷看着那一行人,静待事情发展。
“这位弟子所言中有部分情节事关天道声誉,身为掌教自不容我宗蒙受不白之冤,一个月内,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一句话揭过了累累恶行,大多数人信以为真,少数知情者嗤之以鼻。
“至于夜凌的处罚,依我看就从轻发落。沈轩、石越以及诸多弟子有罪在先,夜凌自卫反攻在后,虽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