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温如意看了他一会儿,拿起布巾准备起身再去绞一遍来给他敷额头降温,才起身走下两步,身后便传来了他的声音:“要去哪里。”
温如意转过头,他并没有睁开眼,和刚刚睡下时一样,就好像那句话是错觉一般,是温如意幻听的。
片刻,温如意答:“妾身去绞布巾。”
温如意站在那儿等了好一会儿,走去盆子那儿时,厉其琛没有再说话。
……
厉其琛病下的第三天,烧退了,京都城的天越发的冷。
从昨天下午开始,厉其琛就没在床上躺着,白天云阳和云束会把他抬到卧榻上休息,方便他看些文书,入夜之后才会回床榻。
温如意替他倒了杯茶,看了眼退出去的官员,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批了,从大清早各院的夫人们前来探望,到早朝结束后有官员来定北王府求见,快至中午,进进出出的人没停过。
虽说他都是听得多,但一上午见这么多人也是一件累人的事,在这官员出去后,温如意便让苏嬷嬷将午时送过来,以免他再废寝忘食的接见下去。
吃过午食后温如意觉得屋子有些热,窗就在卧榻前,温如意坐在卧榻边沿,踮起脚,想去推窗。
但卧榻太宽,温如意趴下都不定能用到劲,正想下卧榻绕去侧边推时,靠在那儿的厉其琛抬手,将靠近温如意这边的这扇窗推开了。
冷风灌入,顿时激灵了许多。
厉其琛看着她这坐姿,笔尖微顿,指了下卧榻尾:“上来。”
温如意自然不会拒绝,蹬了鞋子到卧榻上,往里挪了挪,双手便顺理的攀到了窗框,往外看去,这是琢园内的一个小后花园。
看样子是观赏用的,打理的很精致,望出去正好看到个小凉亭,凉亭后边一人半高的假山,周边还栽了些树木。
如今这时节里,这花园里瞧着还是郁郁葱葱的,为了增添美意,各处还摆了不少花,都是王府内暖房养出来的抱到此处,一天换一批,从不会瞧见有凋零的。
厉其琛一抬头,就看到她饶有兴致的盯着屋檐外挂着的两只鸟笼。
之前带她出行时她也不怕冷,靠着小窗能看一路的风景,如今外面冷风扑面袭进来,冻的她鼻头都有些红了,她依旧不自知。
厉其琛垂眸看手中的文书,不多时,耳畔传来了她略显惊喜的声音:“下雪了!”
余光处看到她兴奋的神情,一会儿回头看他,一会儿看窗外,望着从天空中纷纷扬扬飘落下来的雪,掩盖不住脸上惊叹的声音。
厉其琛嘴角微勾,每年的这个时候,京都城都会下雪,没有例外,这就像家常便饭,城中的百姓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而在京都城中出生长大的她,看了十七年的雪,怎么还会是这样的反应。
看来她并非这儿的人,至少是掖州以南。
厉其琛的分析是没有错的,温如意就是个南方人,她在南方一个水乡小镇出生,入冬别说是下雪,就是零下的温度都不曾有过,前二十年她都没有见过真正意义上的雪,直到她接拍了一部戏,要去北方采景,才有幸见到了大雪。
那时温如意就特别的兴奋。
后来工作越来越忙,温如意还是会抽出点时间,去北方看雪景,住上几日。
如今穿越到这儿看到外面下雪了,温如意就有了种相见老友的感觉。
厉其琛再抬头时,外面的雪势大了许多,温如意的脸冻的红扑扑的,兴致越发高涨,旁人看着心情都跟着好了不少,厉其琛开口:“下上五六日,就有半膝高。”
“真的么。”温如意一瞬就想好了该堆些什么,眼神都跟着泛光。
“嗯。”厉其琛这时也没多想,无非是要堆些雪人儿,侍奉的人这么多,也不用她亲自动手。
却不想,在腊八来临之际,大雪恰下了有四五天,这天清晨,能下床走动了的厉其琛到窗边往外看,看到了一院子他说不出名字的——动物。
院子里的人很多,大都是琢园内侍奉的丫鬟,让温如意召集起来堆雪人。
而厉其琛视线底下,那个长相奇特,身后的尾巴似闪电的东西,温如意正在往那好不容易做起来的尾巴上挂黄色和黑色的布条。
饶是厉其琛读书无数,见多识广也猜不出那是何物,长的两只尖耳朵,身体肥硕四肢小小,倒是与鼠兔有几分相像。
豆蔻还在屋檐下叫着娘娘,让她赶紧上去喝口喝茶再下去,温如意却显得特别忙碌,做完这个还不忘去一旁指点一下,那个依旧是叫不出名字的东西,圆圆的脑袋上,温如意正大力的将一根红萝卜塞进去。
但因为塞的太用力了,红萝卜的一端直接从脑袋后边冒出去了,她又赶紧补救,往回拉了些,将口捂拢,还用力捏了捏固定。
厉其琛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十几年都不会下一场雪的坐标,看到大雪,凉子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