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疼了。”
“这辈子啊,”李枳笑了笑,缩回手道,“也成,我努力活下去,明天我就去医院,感觉也不至于太早狗带。还有你可别搞什么先我一步下去等我……上回听你这么说,吓都能吓死。”
“怎么不肯叫我哥哥了,一声也没有,”黄煜斐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细致地瞧他,空下的手又去捉人,“我还在管你叫小橘。”
“我还能叫吗,我这玩意,还有那个资格么。”
“当然有,别把自己想得太糟,”黄煜斐道,焦虑地张大双目,“你又不是玩意。”
“啊?”李枳笑了,他忽然一肚子坏水,故意逗身前人,“确实,我不是东西!”
“我的意思是说人和玩意不一样,你在我这里也不是玩物,台上台下,都是很棒的人,比我好太多,”黄煜斐正儿八经地解释,“小橘每天都在顾虑什么,快点啦,叫哥哥。”
“哦,哥。”李枳放松下来,但也没再嘻嘻哈哈,他做梦也惦记着再能喊出这个称呼,现如今可算是得偿所愿。
“不诚恳,再叫一遍。”
“哥,哥哥,”李枳乖乖叫着,两个音节,脆脆地从他有点起皮的唇间蹦出来,“这到底什么趣味,虽然我好像一直觉得不错。总觉得我昨天还这样叫了。是梦吗,还是什么。”
“怎样的梦?”
“可能不是梦,幻觉吧。我逼迫自己闭上眼睛,但我还是能看见你,又帅,又很危险,”李枳沉着声音,如同仍在沉醉的梦呓,“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们面面相觑,嬉戏打闹,我大叫,好像只叫了一句‘哥’,你突然盯住我,爱意,”他忽然激动了,“那绝对就是爱意!”
“爱意。”黄煜斐重复。
“嗯,对,简直淹得我要窒息!我好高兴,你压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话……”他反扣住黄煜斐的手腕,紧紧攥住,“但我又睁开眼睛了。谁把我眼皮扒开似的,只能后悔。”
黄煜斐克制住抱住他揉的冲动,道:“我好像也有过类似的幻觉,以为自己终于疯掉了,”他笑,“但我没有再吃那种降免疫力的精神病药。”
“表扬你,”李枳露出虎牙,“我也不吃药了,我那药的副作用是影响神经,成天这么神经兮兮的,又笨,我倒是很有借口了。但现在吃药也没用了。”
“小橘应该对自己的病情有些信心,我们不需要吃药的,”黄煜斐一点也见不得他这种灰心模样,不再兜圈子,“明天去协和医院,会有美国最好的医生来给你主刀。”
“啥意思?有个周医生我本来准备——”
“一个老朋友引荐的,是这方面的专家,”黄煜斐呼了口气,“他已经和周医生他们团队开了九天的专家会了,对你的情况都了解。你只要去,所有流程都能立刻启动,很快就能把手术做上。”
李枳瞪大眼睛,他反应了几秒,又几秒,几乎要疯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说完这话他又呆了好一阵,似乎正经受巨大的冲击,有什么堵住的东西正在塌陷,又好像这一切全都合乎情理。他终于明白过来,既然如此,这些天纠结的那些胡扯的那些,在黄煜斐眼中岂不是全跟看戏似的,当真和他先前隐约担心的一样!可他也没什么立场跟这儿撒野,质问人家为啥不早点戳破。
是他理亏,他也了解黄煜斐那点倔脾气,怕不是因为自己用分手来乱搪塞人,还成天胡说八道,气得等着他来坦白呢。太可惜了,李枳想,可又觉得很是安心,于是有点悻悻的,愧疚的,小声问:“要是我今天还没说实话,哥,你准备怎么办?”
“直接打晕,弄去医院。”黄煜斐倒是诚实,“做到这一步还换不来一句你的坦白,我未免太可怜。眼睁睁看你一个人去做那种手术,我更可怜。”
“哈哈,打晕也挺好。”
“不是开玩笑,我确实有这个准备,”黄煜斐凑近他的脸侧,“不觉得吓人?”
“有点,还真有点吓人,”李枳差点和他抵上鼻尖,眼睛亮晶晶的,“上回你姐姐突然把我捏晕,已经心理阴影了!”
“……既然这样恐怖,小橘不准备逃走?”黄煜斐轻声道,带着种邪性,冷调的彩光下,惹眼得仿佛不真实,“那是你的拿手绝活吧。我好费力才学会的放手。”
李枳忽地着急了,他想,什么放手?都这样了,谁都不能退,你往后退一步,我就立马人间蒸发。两手都抓住黄煜斐的手腕,李枳有点不讲道理:“又、又没说你吓人,是打晕我有点吓人,哥,如果你真的想要放我跑的话,我就滚,但我知道你不想……你肯定不想吧?”
黄煜斐见他这认真模样,发觉他是真在害怕自己的犹豫和不确定,就想逗逗他:“可是,你现在也看到了,我就是会做出监禁这种事情的极端性格,你不愿意的时候,我还绑住你,不好好同你讲话,反而逼着你一整天做那种事。现在想起来不会害怕吗?”
“哈,”李枳直率地笑了,“相反,自从我认识你以来,今天是我最不怕的一天。”
“怎么讲?”
“我得先问,哥,黄煜斐,你真还在想我逃跑的事儿吗?”
“没想了。”
“那还愿意碰我吗?不是抓手腕,是那种碰。”
“可以啊。”黄煜斐面不生波,内心则开始澎湃——还能碰吗?这本身是他这个疑似强暴施加者该问的问题。李枳对他还真是一点仇都不记。他不敢置信地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