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冷汗,想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夏侯昭。
但听夏侯昭说道:“梁兄底仪表堂堂,一介布衣实在是太过可惜,在下还是那句话,若是梁兄底愿意,在下愿意帮梁兄引荐。”
夏侯昭的口吻十分具有煽动和诱惑性,若是昔年初到京城的梁成听到夏侯昭这番话,估计就心动了,可惜了,如今的梁成早已不是吴下阿蒙,他将命攥在别人手中一次,不想在受人掌控第二次。
那位贵人若是知道自己背叛了,到时候不仅是自己,就连牡丹,嫂子都保不住,梁成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
梁成想了想,斟酌了一番说道:“内子十分喜欢平静的生活,她总对在下说,希望过上男耕女织的日子,她是个苦人儿,在下不希望因为自己的私欲到了官场迷失自己,做出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梁成这番话起先只有三分真情,不知道为什么说到后面,就有十二分的真挚了,他现在命还不能自己掌握,那位贵人不会放过自己这颗好用的棋子,他知道牡丹不喜欢浮云富贵,只想安安分分和自己过日子,可是眼下自己没有能力,也许说不上那天自己就要被贵人召回京城,依着自己的性格,梁成是肯定不会让牡丹有机会改嫁的,他会拉着牡丹一块,牡丹他是不会放手的,让别人照顾牡丹,绝无这个可能,他梁成就是这么坏,这么不体贴的人。
听到这番话,夏侯昭一愣,莫名的,他想起了牡丹,若是当年他没有顾虑别人的目光带牡丹走,靠着自己的本事在京城占据一席之地,会不会好一些。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身不由己到底代表着什么,富贵迷人眼,自己不就是在富贵中迷失了自己,渐渐不能回头了么?
夏侯昭看着梁成,沉默不语,仅仅是这一番话,夏侯昭对梁成的杀心就消失了,他对梁成拱了拱手,略带感慨地说道:“你倒是一个看得开,想得明白的人,既然你喜欢现在的布衣生活,那我也就不勉强了,其实布衣也没什么不好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挺好。”
梁成没有想到,眼高于顶的夏侯昭会对自己说出这样一番话,梁成也没有料到,这番话竟然有这么大的作用,竟然彻底打消了夏侯昭的杀心,连夏侯昭看自己的目光也发生了变化。
不过梁成的麻烦并没有因此消失,因着这番话,他给自己留下了另一种隐患。
因为受到梁成启发的夏侯昭无比想要见到牡丹。
回到朱大成为他准备的临时府邸,夏侯昭召来了身边的得力干将,说:“你在兖州城四处打听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白牡丹的貌美妇人,将她找出来,然后告诉我她的住址,夫家的情况。”
夏侯昭紧紧地握着拳头,他已经错过一次了,不想再错过第二次,任何事,总要试一试。
☆、14 粪水
夜,很静,夏侯昭不动声色地喝着茶,面无表情听着属下的汇报——
“……那白牡丹夫家姓梁,叫梁成,现在在兖州县令府衙内当一名幕僚。”
夏侯昭的手一顿,放下杯盏,良久,他对下面跪着的人说,“下去吧。”
属下没有怀疑,只当自家主子和平常一样,依言下去,关上了门,待属下退下之后,夏侯昭眯起眼睛,他脸色非常难看,竟然是他,怎么会是他……
夏侯昭想起白天那梁成在自己面前无比幸福的模样,如今想起来只觉得嘲讽,真没想到,这世间真小,自己的女人竟然和自己欣赏的人做了夫妻。
夏侯昭目光有点冷,他拿着属下呈给他的资料,上面有牡丹现在住址的详细信息。
牡丹竟然真的从良了,而且嫁给了梁成,就住在梁成的宅子里。
夏侯昭想起曾经那牡丹对自己软语温存的模样,又想到她会那样对梁成,只觉得无比嘲讽。
他的女人,梁成不过一介布衣,相貌平平,牡丹怎么会看得上。
夏侯昭冷笑,他就不信了,自己会输给梁成这么一个人,他已决定,明日就去见牡丹。
第二日看到梁成去府衙后,夏侯昭就按照属下给自己的地址,动身前去找牡丹。
到了梁家的宅院门外,夏侯昭一眼就看到了郁郁葱葱的蔓藤,还有蔬菜,夏侯昭面露嘲讽,果然是卑贱之人,夏侯昭不是一个反复的人,他确实非常佩服欣赏梁成,但是这种欣赏绝对不会蔓延到他娶了自己心仪的女人自己还会高兴。
从门缝里,夏侯昭看到了一个稍微有印象的人,那日站在牡丹身边的粗鲁的妇人,这样的妇人怎么配跟牡丹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