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退到叶枫身后,奇怪的琴声就缓缓荡漾了起来。
刚开始的琴声并不是那样的撕心裂肺,而是一种很有旋律的音调,亦扬亦挫,激昂澎湃,如一席唯美的画卷使人浑然不觉地沉醉在其中。
但还没享受半刻,这琴声就循序渐进开始变幻音调,一高一低,似乎为准备形成力量而最后蜕变。片晌,琴声开始平缓,但一种鬼魅而妖艳的神力回荡在空气中,循循环环,时刻冲击着脆弱的神经和懦弱的意志。
琴声的优雅瞬间被无形的力量所斩断、歼灭,一下子转变成了能摧毁一切的魔音,在空气中经久不息,来回荡漾。魔音回荡在空中,犹如一把尖锐的利刃,来回在我体内穿梭,肆无忌惮地摧毁着我的躯体。感觉身体越来越膨胀,似乎有某种物体想从中爆裂出来。
地面上的沙石伴随琴声回荡抖动得越来越剧烈,似乎在哀求、在嘶吼,歇斯底里地咆哮着企图想逃过这命中注定的一劫。
此时,木门在魔音的摧残下开始出现细微裂纹,以闪电般的速度传播到城门的各个角落。
噼里啪啦的撕裂声就如同骨头碎裂,每一声都深深刺激着几近崩溃的神智。这时,木门中间再次出现一条裂痕,巨大显眼,如一朵绽放的花朵,迅速向四周延伸。
这裂痕蔓延结束后,琴声也总算停下来了。然而,木门却只有区区的几条比较明显的裂痕而已,而且这些裂纹看起来对城门并不致命。
叶枫喘息着,艰辛吃力地站了起来。此时的他,汗流浃背,面如铁色,衬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黏在他瘦弱的躯体上。眼神也显得迷离恍惚,如刚从医院走出来得知自己得绝症的患者一样,失望、堕落与数之不清的迷惘。
见他这情况,我连忙跑过去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叶枫喘息一会后,才慢慢吐出话来,“嗯…我没事。不知道为什么,这城门好像有生命力一样,不断顽强抵抗着我的攻击,将魔音都以凹面镜的形式反弹了回来。因此造成只有少量超声波能攻击到它,但这样的摧毁力根本不足以摧毁这厚重的城门。”
叶枫一说完,‘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殷红的鲜血安详地躺在地上,如一堆油尽灯枯的老者,没有忧愁,也没有痛苦。
我连忙扶他坐了下来,可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小张见到叶枫吐出了鲜血后,形如脱缰的野马,箭一样冲了过来,正好把我和叶枫撞了个措手不及,滚开了几米。
他看着地上的鲜血,仿佛被封印千年而没碰过荤的僵尸一般,疯狂地舔了起来。红赤的眼神,癫狂的行为,实在令人发指!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再度令我们陷入了愕然与惊恐。
沈媛和紫嫣迅速走了过来,把我们扶起,呆滞地看着眼前这一切。眼盯着如此恐怖的小张,毛发皆竖,生怕他疯狂完之后会立马会对我们不利。
突然间,四周的气温迅速下降了起来,把原本的闷热驱赶的一干二净,仿佛一下子进入了严冬,让我禁不住连续打了几个寒颤,汗毛瞬间万箭齐发。
随着温度的骤降,小张那沾满血的口腔忽然间抽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狰狞的怪笑,双眼再次冒出红光,赤炎闪亮,仰天一声嚎叫,突然往城门冲了过去。
嘣!
由于城门被叶枫有所破坏,随着一声巨响,这一下子竟然被小张那强有劲的冲撞力给硬生生地撞开了!
我现在只知道,小张他已经完全疯了。
他撞开城门后,咆哮着冲了进去,转眼就消失在充满危机的夜幕中。
然而,刚才小张的事还没让我从恐惧中拉回神来,便被远空中的奇怪惊叫声给唤醒了。
只见不远处的上空漂浮着无数像幽灵般的东西,黑漆漆一片,如汹涌袭来的风暴。它们披着一件腐烂的斗篷,干涸的身体如风干千年的干尸,腐烂的斗篷下并没有肢体,只有一个头颅跟干瘪瘪的上半身融合一起。它们幽然地飘在空中,缓缓向我们移来,时不时吼出一声挑衅般的怪叫,夹带着各种轻蔑与歧视。
看到这一幕,我整个人都惊慌失措,呆若木鸡,甚至连气都不敢喘一下,加上四周剧烈下降的气温,此时此境的我,仿佛是一头掉进陷阱的猎物,等待我的,是那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屠杀。
渐渐地,连呼出来的气都开始冒起了水雾,而四周的砂石地面更是逐渐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层。
他们仨人看着被撞开的木门满是惊喜,竟然全然不知环境的恶劣变化和身后的那些干瘪瘪的东西。
“温度…怎么突然间冷了起来?”叶枫看着那被撞轰塌的城门对我惊喜道,“门被撞开了,我们先进去吧。”
此刻的我却像一尊雕塑一样,一动不动的盯着身后。
叶枫见我没动静,扭头一看,才发现我身后的那些怪物,原本惊喜的神情一下子凝固了下来,抱在他怀中的古琴也不经意地滑落下地,琴弦与地面的碰撞而发出几道清脆的响声。
这时沈媛和紫嫣也陆续发现,无不都被恐惧笼罩着,惊恐万状。
此刻,大家的眼神都陷入了呆滞无神状态,脸色惨白,都木讷地望着远处向我们飘来的东西,即便见多识广常年呆在巫界的紫嫣也是同样如此。
“摄…摄…摄魂灵。”声音艰难地从叶枫口里吐出来。
它们越来越逼近了,气温再次骤然下降,甚至连空气中的水蒸气也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