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三姐。
口蜜腹剑、笑里藏刀这两个词用来形容整日将笑容挂在脸上的韩嘉音最为贴切。
韩嘉音两步走到墨池身边坐下,拉着她的手,满脸的甜笑。
“四妹妹,听说昨日安家三郎君来府里了,还带来两支百年的老人参,真是拖了妹妹的福,百年人参对父亲和祖父的病情很有帮助呢!”
墨池不动声色收回自己的手,淡淡的说一句∶“安三郎送人参是安伯父与父亲的情分,与我有何干系。三姐姐说笑了。”
韩嘉音大约是韩家几位娘子里最是能说会道的,且自说自话的本事似乎得到了老夫人的真传,墨池的冷淡并没有打击到她说话的兴趣。
“四妹妹,话本子里面这样的故事可多了呢,英雄救美,后来英雄和美人便生生世世相守,哇,好让人感动呢。四妹妹...”
“姐妹们都是尚未出阁的女子,三姐姐这玩笑开的有些过了。”
墨池皱眉打断她的话。
对面的韩嘉卉面上平静无波,似乎韩嘉音的一番话没有令她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三娘韩嘉音的情绪也没有因为墨池颇有些严厉的话有丝毫影响。
她就是想气一气压迫了她多年的韩嘉卉。
多年来,她身为庶女,一直卖力讨好着嫡母和大姐,就像一只小狗,必须做出讨主人欢喜的样子和事情,才能获得一口吃食。
坐在三娘韩嘉音身边的二娘韩嘉瑜偷偷瞄了一眼韩嘉卉,悄悄拉了拉韩嘉音的袖子,示意她别在继续说。
韩嘉音却不动声色的甩开了姐姐的手。
她笑盈盈的转了话题∶“四妹妹害羞呢,那姐姐不说这个了。
三婶婶这两日都在查看府里的帐册吧,这查账册可真的是一件十分辛苦的事情呢,咱们府里的中馈向来乱七八槽,等三婶婶理顺了,我们以后的日子可就阿弥陀佛、好过多了。”
“三姐,你不要太过分,母亲以往是缺了你的吃喝、还是短了你平时的用度。三姐姐,你....你这样污蔑她良心能安吗”
韩嘉南虽然平时是个沉默寡言很淡然的性子,但到底年龄小,这些时日,她一直沉侵在失去母亲的痛苦之中,韩嘉音花语里明显对母亲的不敬,顿时令她气的满脸通红。
她站起身,包子笑脸气的通红,嘟着嘴留着眼泪质问韩嘉音:
“三姐姐,做人做事总要凭着良心,我不奢求你会为母亲离世而伤心难过,但,你叫了她十几年母亲,她也从为亏待过你。你就应该给她起码的尊重。”
韩嘉卉看一眼妹妹和韩嘉音,转过脸去没说话。似乎此时正在哭泣难过的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三娘讽刺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的母亲。
“呵呵,五妹妹生气了呢,姐姐也没说什么嘛,府里中馈混乱是祖母昨日说的啊,姐姐又没有添油加醋。”韩嘉音任然一副笑笑的模样。
“你...”韩嘉南气结,却因为不善斗嘴,虽然生气难过却不知应该反驳什么。
“三姐姐逾越了,祖母是长辈,自然有教训晚辈的权力,我等小辈如果无端端去指责长辈,若被旁人听见,便是府里的教养出了问题。
况且,这两日母亲整理内务,倒一直说大伯母条理清楚,府里的账册做的十分清晰。”
墨池的话等于红果果的打了韩嘉音的脸,她悻悻的笑一声,却也不敢跟如今正得势的三房嫡女争辩什么,便坐下身再不说话。
墨池说的倒不是假话,昨日母亲还说,你大伯母其他的不说,这府中的账务的确做的清清楚楚,与她清高自怜的性子倒是相符。
墨池从袖袋里掏出丝绢,站起身递给韩嘉南。
韩嘉南接过丝绢,感激的看一眼墨池,哽咽着道:“谢谢四姐姐。”
随着韩嘉南的话语落下,韩嘉卉的目光转过来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一丝不屑。但很快她又转过头看向门外。
韩嘉南回到座位上,她的丫鬟帮她清理了泪痕。
偏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不多会儿,老夫人和柳顺娘也收拾停当出来了。韩府只有两辆马车,柳顺娘昨日安排人又在车马行租了三辆。
七个主子带着十一二个丫鬟婆子,一行人五辆马车,浩浩荡荡朝着终南山大峪峪口的忏业寺而去。
墨池母女带着吟冬和柳顺娘的大丫鬟明珠坐一辆车。
上了朱雀大街,看到好些大大小小的马车,韩府的五辆马车很快便汇入了浩浩荡荡的马车队伍中。
大陈信佛之人众多,出明德门上官道后,沿途便有大大小小十几座寺庙。庞大的马车队伍随着途径寺庙慢慢开始减少。
走了两个时辰,已近午时,韩家的马车终于停在‘忏业寺’门口。
‘忏业寺’是律宗祖庭,也是长安城达官贵人家女眷上香拜佛的首选之地。因为寺院里规定不能留宿女客,但‘忏业寺’距离长安城又有些远。
僧人们便在寺院外围专门辟出一处地方盖了十几排寮舍,供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