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不要小看这些品级低下的官员,他们手里,可是掌握着整个大陈的命脉,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像盖高楼,需踏踏实实打好桩基,人们只看到高楼的雄伟,却不知,桩基才是根本。
桩基打得不好,再高的楼也很容易成为过眼烟云,稍稍有些动荡,便会瞬间垮塌。
我儿,可明白?”
怡安点头,对于父王,她是真心崇拜和敬仰的,从她幼年时,便觉得,
龙座上高高在上的那位皇伯父,比起父亲,无论才能德行,还是外貌气场,实在差了太多。
“父王,女儿近日在国子监四门、上郡等院觅得几个优秀的学生,今年秋试,这几人必定会有上佳成绩。
如若为父王所用,将来必定能有大用处。”
英王扶起怡安,脸上的神色充满惊喜:“我儿如今已学会举一反三。本王甚慰。
待为父得成大业,必然要为我儿正名,让世人都知道,我陈敏得的女儿,乃是一个文不输少陵、谋不输吕尚的奇女子。”
怡安回了自己的院子,正值午膳,丫鬟们摆上满桌吃食,竟都是油腻的肉食。
怡安皱眉,常年吃这些油腻发胖之物,如今,每顿膳食对她而言,都是一次身体从内而外的巨大折磨。
她身后的大丫鬟小蝶遣散了其他丫鬟,轻声道:
“郡主,只一次,奴婢为您准备些清淡之物,您明明不爱吃荤,只爱食素,总要对自己好一次,今日就换换菜色吧!”
怡安摇摇头:“人是习惯的奴隶,若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皇伯父多疑,如今父王如临深渊之边,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也只有我这个体态怪异的女儿,行为喜怒不定、性格乖张难测,才能令皇伯父稍稍打消对父王的警惕。
毕竟,一个连女儿都教不好、管不好,性子又绵软不强势的王爷,在皇伯父一向偏执的认知里,是做不成什么大事的。
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也不在乎再坚持一两年。”
说完,她拿起玉著,夹起一块肥腻的肉片,闭上眼睛,大口大口的咀嚼起来。
小蝶在一旁红了眼睛,她悄悄抹掉泪水,倒一杯加了几滴白醋的清水,轻轻放在怡安手边。
☆、第一百零一章 韩府的惊雷
‘渺然居’的偏阁内,正中摆放着一抬做工精良、用料讲究的嫦娥奔月红木暖榻。
这是已经去世的韩老夫人——墨池的亲祖母墨氏最喜欢的一张软榻,柳顺娘坐在软榻上,正在为墨溪缝制冬衣。
虽然来了长安,柳顺娘在很多地方仍然没有放弃宜阳的习惯,比如墨若璧和墨池姐弟的里衣和鞋子,她必然不会假手她人。
墨池坐在母亲的对面,她伸手拿起一个绣花鞋面,显然这是母亲正在为她缝制的。
她刚刚伸手,准备绣两针给母亲帮帮忙,不想被母亲‘啪’一下拍在手上。
柳顺娘给了墨池一个嫌弃的眼神:“别捣乱,让你绣上几针,这鞋面还能看吗?”
墨池吐了吐舌头,回给母亲一个抱歉的讨好笑容,大约,心灵手巧这件事情跟她是无缘的。
她压根儿没有做女红的天赋。
“娘,哪位如今怎样?”墨池说的是原先在大奶奶院子,后来被派到‘渺然居’的刘妈妈。
柳顺娘微微一笑:“还能怎样,她的正经主子吃了你的排头,如今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翻身,今日她蔫儿着呢!
说起来,大房还真是不消停,咱们来长安才多少时日,倒成了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说这深宅大院的日子,实在过的没什么意思。”
墨池看着低头缝衣的母亲,母亲的容貌无疑是极美的,就是大婶婶那样的美人儿,整日里再如何精心打扮,也及不上母亲天然无雕琢的美貌。
想想父亲告诉她的,关于母亲年轻时的往事,墨池心里不由一阵心痛。
那么年轻的母亲,又是庶女的身份,被退亲、被逼婚,那时她是有多么无助。也因为过去的遭遇,母亲现在的性子才会如此泼辣、直率吧。
“娘,关于溪儿,您是如何打算的,也不能让他整日无所事事啊!”
柳顺娘叹息一声道:“这孩子看起来读书是无望了,你上次的提议娘与你父亲商量过,可是还没仔细考虑便来了长安。
到长安你祖父病重,你父亲侍疾,又整日见不到他的人影。这件事情只能暂时先放一放。”
墨池眯眼一笑:“娘,依女儿观察,弟弟读书不成,学医也是不成的,行商更不可能,肯定唯有学武这一途。”
柳顺娘抬起头看了女儿一眼:“你个鬼机灵,是不是又有什么注意,等着挖坑让你娘跳呢?”
墨池嘿嘿一笑,母亲来长安后,警觉性高了很多:“怎么可能呢,女儿怎敢给母亲挖坑。
实话实说啊,若说学武,恐怕在没有比少林派更合适的地方,女儿查了很多书,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