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像是出自别人的手笔。
果不其然,余刃答道:“这些日子的药都是她给我换的,拦不住。”
程文松的脸色黑如锅底,盯着余刃的眼睛似乎想再给他补几刀,正欲发火却听他又继续说道:“小玥说了,医者面前无男女,我在她眼里,就不是个男人,你满意了吗?”
程文松愣了一下,旋即哈哈大笑,差点儿没忍住拍了拍他的肩。
“满意!满意!医者面前无男女,小玥说的太对了!你……”
余刃一眼瞪了过来,程文松硬生生将“不是男人”这几个字憋了回去,但并不妨碍他继续大笑。
“这丫头真是……哈哈哈……”
他边笑边给余刃换药包扎,一迭声的将宁玥好一通夸。
“不过,”说到最后他还是补充道:“就算是这样,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些!可不能总让我们小玥做这种事,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传出去了可不太好。”
余刃嗯了一声,将衣裳穿好:“我也不是每次都会受伤的。”
何况还是这么重的伤。
程文松点头,净手之后拎起自己的药箱走了出去。
余刃叫来下人,问宁玥在做什么,下人回答说出门去了。
余刃就猜到她可能会自己一个人躲起来待一会儿,想着让她静静也好。
但一个时辰之后她还没回来,余刃有些坐不住了,又让人去打听她去了哪里。
结果这一打听,却听说她直接出了城。
这臭丫头,当这是戍城吗?到处乱跑!
“备车。”
余刃立刻吩咐道。
下人一惊:“国公爷,您的伤还没好呢,不然……小的去把小公子叫回来吧?”
余刃摇头:“不必,备车。”
下人见他态度坚决,只得应诺,赶忙套了一架马车。
…………………………
余刃是在城外不远处的一条河边找到宁玥的,彼时河边一片狼藉,周围的草丛和枯木被砍的乱七八糟,不知道的还以为经过了一队马匪什么的。
宁玥正背对着他站在河岸边对着另一头发呆,衣摆上沾满了草木碎屑,腰间左右两侧分别挂着一把刀,是安康两年前应她的要求给她打造的双刀,一红一黑。
余刃下车慢慢走了过去,没有刻意放轻自己的脚步。
宁玥自然听到了,赶忙抬手擦了擦脸颊,等他靠近之后对他转头一笑。
“余大哥,你怎么来了?”
余刃看着她哭红的眼睛,笑道:“果然是女孩子啊,这么爱哭鼻子。”
“我没有!”
宁玥说道,鼻音嗡嗡,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又补了一句:“不就这一次吗……”
“一次?”
余刃抬手开始数:“小安受伤这次,我受伤那次,被送走又被接回来那次,刚到戍城做噩梦那次……”
他想了想似乎暂时想不起别的了,伸着五根手指到宁玥面前:“这是几?”
宁玥:……又开始翻旧账了!
她鼓着腮帮子转过头去不理他,余刃笑着把手放了下去,温声道:“哭吧,哭完了跟我回去,待会儿就该吃饭了。”
宁玥原本已经憋回去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越哭越气越气越哭,刚开始还能忍住不出声,哭着哭着就哽咽起来,眼泪擦都擦不完。
余刃轻叹一声,伸手轻拍她的肩膀。
哭泣的女孩子却像是找到了依靠,顺势扎进了他怀里,靠在他胸前抽噎不止。
余刃身子一僵,抬起的手停在半空,落也不是不落也不是。
怀中的女孩儿犹未察觉,只顾着闷声哭泣,肩膀随着抽噎声起起伏伏,两手下意识地收紧,死死抓着他的衣襟。
“我觉得自己好没用……”
她边哭边道。
“无论是你受伤的时候,还是小安哥受伤的时候……我半点儿忙都帮不上!”
余刃僵在半空的手终究是落了下去,轻轻拍在她的背上。
“怎么会没用呢?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已经死了。”
“至于小安……他受伤的时候你并不在啊,不要怪到自己头上。”
宁玥当然知道,而且还知道即便自己在也没用,她又不能把断掉的手指给小安哥接回去。
可她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好无能!
这么多年一直被大家保护着,却从来没能真的帮上什么忙。
如果……如果她是个男人就好了!
对啊!她为什么不直接穿成个男人呢!
余刃感觉到她深深的自责,一遍又一遍的轻声安抚说不是她的错。
宁玥的眼泪把他胸前打湿一大片,哭着哭着想起他还受着伤,最好不要在外面待这么久,这才赶忙站直身子:“我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余刃轻笑,伸手将她眼角一抹泪痕擦掉:“真的没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