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业立国的国家?我想如果是杜马尔的话,也许需要强大的军队,众志成城的决心,谦恭礼让的美德。这样我们起码在面对东西大敌的时候就能保全自己,市民们也可以安居乐业了。”
“杜马尔5年前的战败也许正是缺少这些东西。但是如果强大军队的暴政是双面的,它可以打败外族入侵,同样也可以镇压内部的不满。众志成城的决心在保护城邦的时候带来崇高,在和平时却变成了与暴君相差无几的暴政。谦恭礼让的美德或许让人们生活的美好,但却让人丧失斗志。一个对内没有活跃竞争的国家,对外也同样不会有。”
“那么您觉得有一种东西能够凌驾在他们之上吗?”
“我觉得没有,但确实有东西可以让这三样美好的东西变得更加美好,更多地发挥他们积极的作用。”
“您说的是信仰吗?对神明的崇高信仰?”
“信仰能让人变得崇高,有信仰好过没有信仰。但我想世界上能有一种东西能明正风气、使人不敢作恶的东西,假若不是信仰,那边就是法律了。一个使用货币的国家需要法律,因为这些国家往往有更多的恶。”
米罗斯瓦夫库随后说道:“法律会警醒人们在犯罪前意识到弊大于利,只有合适的刑罚能做到这一点,于是大多数人们不敢作恶——敖德萨男爵则称它叫作心理强制。”
“敖德萨男爵大人?他……”
“是的,我先前对他的到来感到惊讶,我很难想象英雄王的后裔居然成为了赫尔松商会的负责人——这简直不可理喻。但从他的信件中我知晓了一切,尽管我早有心理准备。”
“五年前,杜马尔的城门大开,紫罗兰骑士团的奔马第一个踏进我们的城市,从那以后,杜马尔的市民法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凯泽王庭法律,就像与蛮族交配生下了丑陋的怪胎,凯泽王庭把它法律中最污秽最野蛮的部分带来了——政治奴隶、财务奴隶,以及各种早应消失匿迹的可憎法条,都被带来了。市民们的每一次呼吸都要得到凯泽皇帝的允许。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杜马尔,这个浑身**的女人,她所拥有的最后一点保护自己贞操的遮羞布,就是商人法了。凯泽王庭自认为不能处理好商人之间的事,而且商人和杜马尔贵族的千丝万缕的联系也不允许他们大开杀戒。就这样,商人法
中不违背王庭法律的部分被保留下来,即使不能保护生活在阴影下的人们,也尽量保护了人们的财产和贸易自由。但如今,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马尔高克他们封锁了整个杜马尔城,一切贸易都受到限制甚至禁止,士兵们随意搜刮‘支持反叛’的商人们并不多的财富。就这样,商人法已经名存实亡了。”
洛比塔仔细的聆听着老者的每一句话,最终,头脑中仿佛出现了一条清晰的线条,连接着五年来、十几天来发生的一切,最终,一条明智的、充满着非凡意义的计策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而且他是如此的清楚,这正是一些仇恨着凯泽王庭暴政的人正在实行着的计策,当这条计策出现在脑海里而且与现实是如此的相符的时候,他不由得激动地跳了起来,当第一个字符从他喉咙中发出来的时候,他几尽失声。
“所以,敖德萨公爵大人作为一位精研法律的人,想在不能如实给您展示那些若有若无的意外的情况下,促使赔偿您的损失,只是为了向民众急切地证明,我们伟大的法律仍未过时。而且英雄的后裔、人们爱戴的杜马尔大公的血亲仍愿意如实的支付您赔偿,保护您的利益,杜马尔商会也参与其中,这就能证明您的清白。”
米罗斯瓦夫库和雅米拉同时投来了赞许的神色:“看来杜马尔人的智慧永远不会失传。”
洛比塔在感到由衷高兴的同时,也有一丝不解:“那您为什么要摔门而去呢?”
“因为那位看上去一直维护我利益的伯尔齐先生,他不知道我认得他。”米罗斯瓦夫库得意之情溢于言表,用食指刮了刮自己的鹰钩鼻,接着说道:“他是勾结凯泽王庭的商人中最下贱最卑鄙的一个,但稳坐后台、做尽形象的他却幻象我对此不清楚,真是可笑!如果他是来维护我的利益的,那我和马尔高克就可以握手言和了。而且,他自以为来到库坤纳德,就能全身而退吗?送入口中的猎物,倘若狮子不咬一口,怎么能尽它作为草原之王的本分呢?”
正当三人都感到欣喜和不由自主的轻松的时候,卡茨佩尔进来了:“主人,我想我已经探查到他和他的狗腿子们现在在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