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他知道龙二并没有说谎,门外地上有一个人影。虽然那人藏的很好,但是他身后的蜡烛出卖了他。
杨凡看着地上的影子就知道,那人手里举着一口刀,只要杨凡出门,这口刀就会毫不留情的砍下来。
杨凡有把握躲开这一刀,可是接下去的那几刀就不好说了!
“是不是有点玩大了?这回可是赌命!”可是杨凡早已经没有了退路,他撇了撇嘴,虽然心里怕得要死,可是他却加快了脚步。
他的步子很坚定,也很沉稳,虽然他的心里怕得发抖,可是外人看上去,他连一点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龙二叹了口气,道:“杨班头,你真的对自己这颗项上人头一点也不在乎吗?”
杨凡还是没回头,不过也叹了口气,道:“既然被你龙二先生盯上了,我姓杨的便早已没了活路。龙先生之所以不杀我,不过是因为我或者还有些用处。因此我暗自想,若是我死了,恐怕对龙先生也没什么好处!”
他在门前停下脚步,转过身,脸上带着一抹微笑,道:“所以说,我能与龙先生讨价还价的唯一筹码便是我这一条烂命。若是我不怕死,说不定还能与龙先生对赌一局;若是怕死时,却在开赌前便已输了个精光,这条命只怕也保不住!”
他一指门外,道:“我知道你在门外埋伏了刀手,也知道我一出门就必死无疑。我现在只想与龙先生赌一场!”
龙二眨眨眼睛,摸摸胡须,点头道:“有趣有趣,却不知要什么来做些彩头?”
杨凡望着龙二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其实也简单的很,龙先生此来,不过所以要抓我的痛脚,借此要挟我听命于你!咱们就以此为注,若是我输了,任凭当奴为婢,绝不敢违抗!”
龙二沉吟道:“若是你赢了呢?”
杨凡道:“那也简单,你既然捉住了我的痛脚,却也有要用我处,咱们就谈一笔买卖!”
龙二点头道:“好,一言为定!”伸出手来,与杨凡拍在一处。
杨凡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道:“你就不问问我想怎么赌吗?”
龙二摇头道:“不管杨班头所说两种中的那一种,都对龙某有利,因此这赌法嘛,任凭杨先生选择,龙某绝无二话!”
杨凡哈哈一笑,道:“果然是好汉子,这是要使我输得心服口服啊!”他伸手一指房门,道:“咱们就赌一赌我有没有胆量走出这个房门!”
龙二闻言一愣,去看楚蝶娘时,那楚蝶娘正自掩了樱唇偷笑,见龙二望过来,楚蝶娘笑道:“龙先生自来足智多谋,却不料也有落入彀中之时?”
龙二苦笑道:“谁说不是,我若猜他敢时,他不出这门便已赢了;我若猜他不敢时,这才是真正的赌局。他若不出这门,自然是我赢,可他若硬要出门,那便是杨班头赢了!”
楚蝶娘接口道:“杨班头已与你谈好条件,若是杨班头赢,你便不能捉他痛脚,而要与杨班头谈一场买卖,既然是谈买卖,自然便不能杀他!”她望向杨凡,缓缓道:“因此杨班头与龙先生打的这个赌,表面看上去是用自己的性命作为赌注,实际上却将龙先生逼得束手就擒,除了认输外别无办法!”
楚蝶娘摇了摇头,道:“不想我真看错了你,你竟不止是头驴子!”说完又吃吃的笑了起来。
龙二站起身来,一躬到底,道:“虽然龙二也知道杨班头不过是虚张声势,也不得不说,杨班头的确是一号人物,决不能以寻常人待之!”
楚蝶娘斟满了两杯美酒,递在两人手中,道:“既然如此,两位不妨谈一谈生意!”
龙二与杨凡举起手中酒杯,碰在一处,一饮而尽。
龙二道:“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杨班头,你心知肚明,若是我将那夜所发生之事向外流传,不必我青龙山动手,你的顶头上司董县令自会取你性命!”
杨凡点头道:“既然如此,我也很想知道,我这个不入流的小衙役,对龙先生来说,到底有什么用处?”
龙二微笑道:“其实也简单得很,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青龙山地处清水县管辖之内,因此对县衙中我一举一动都很有兴趣。若是杨班头能在县衙中为青龙山打探些许消息,咱们青龙山上下,那可荣幸得紧了!”
杨凡皱眉道:“青龙山虽然只是寻常草寇,干的也是杀官造反的勾当,姓杨的若是掺和进去,那也是掉脑袋的罪过!”
龙二哈哈笑道:“自来富贵险中求,我料杨班头并非寻常衙役小吏,绝不肯久居人下,过这贫苦日子!”他双手一拍,门外进来一条黑衣大汉,手捧一个锦盒。
那大汉打开锦盒,杨凡借着灯光看去,只见盒子中装着两锭大银,共有五十两上下。杨凡冷笑道:“以这五十两银子买姓杨的一条命,可划算得很啊!”
楚蝶娘咯咯笑道:“堂堂清水县快班的班头,岂能只值五十两?这不过是青龙山上好汉一个月的馈赠,若杨班头答允,以后每月此日,俱有二十两纹银奉上!”
杨凡心中砰砰乱跳,要知道,之前杨凡作为低等衙役,每年的工食银不过三四两,根本不够日常开销,好在衙役出门收税时颇有油水可捞,只是杨凡自来心软,一年下来,也不过弄个三五两银子,加在一起,一年进项亦不到十两。
若是应了这个差事,虽然风险极大,收益倒也不低。
他心中暗暗思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