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在昨日与那林老虎交涉时,她就已下定决心不管对方的运道,此刻仅是过了一夜,这个想法自然也不会消失。
因此,她佯装不解道:“这是什么意思?我昨天已经跟你们老大说清楚了,水逆期过后,这些衰运自然会离他而去。”
“可就怕老大熬不过这水逆期啊。”男人眉色凝重,“今早凌晨时分,老大被送往医院做急救手术,起因是三两点时被人用浓石灰水pēn_shè脸颊,幸而没弄到他眼睛里,否则他这辈子就得毁了。”
不仅会被帮派下属挤下位置,还有可能因仇家寻来而意外殒命。
“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的,桥头那假大师张老头不也是跟我们老大一样的毛病?您愿意帮他解决麻烦,又为什么不能帮帮我们老大呢?”
易夏沉默,好一会才接话,“他们俩的毛病是不一样的。”
张天书是大善之人,平生所为,皆是以积攒功德为主,虽被邪教引得做了危害自然的放生之事,但功过相抵,曾经的功德仍能使他窥得一线生机,有自己出手相助,只不过使这个过程变得更为简单一些罢了。
但林老虎却不一样。
林老虎眉粗须浓,目光凶煞,面对她时虽有所收敛,但仍是眼露凶光,一看就是个脾气暴躁、不好相与之人,且能凭一己之身混为帮派老大,他的手上怎么可能不沾些命案?更遑论他的手下在饮料中下/毒,妄想使自己沾染上毒/瘾这事,更是间接证明了他手中涉及毒/品买卖。
这一件件单拎出来,皆是损阴德的脏事,谁又愿意冒着与天道作对的念头去出手帮他?
最起码易夏是不愿意的。
朝旁走了两步,见男人仍跟在她的身后,易夏蹙眉道:“回去吧,我真救不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大师……”男人眼巴巴的盯着她看,“大师,我们若这样回去,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易夏轻叹,随手摸出枚石子,“不知道先前那些曾来找过我的小伙伴,回去之后有没有告诉过你们,若是逼我的话,你们现在就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众西装男:……
瞧着他们神情落寞,易夏忽然想到了什么,“算了,你回去告诉你们老大,让他回想一下自己都曾对不起过谁,其后叮嘱他为那些亡故之人多烧纸钱,烧得越多越好。”
众人皆松了口气。
原在绝望等待头儿的选择,这下即有东西回去交差,又不用担心会跟帮里的那些兄弟一样疼痛许久,真是再没有比这更好的结果了。
“谢谢大师!”
麻雀再飞,落叶又起,易夏眉心依旧忍不住跳动。
赶忙朝小区内走去。
——
s市某天桥底。
正午的艳阳散发出炙烈的光辉。
近些日子,天越发燥热,连带着人心也浮躁了不少,原先在新闻中看到乞讨一天净得三百收入时,李翠莲曾跟着她那些牌友探讨过许久,骂了人心骂政/府,骂了政/府骂社会,只因对这事深信不疑。
可临到自己亲上阵,她才发现新闻是在夸大其实。
蓬头垢面、节衣缩食,她打扮的与真乞丐一般无二,这些天的净收入也从没有超过百块。
所幸这事一不出力,二不需本,能在眼底下观察着青帮动向,还能监督闺女有没有跟不三不四之人往来,若非自家店铺营业时的利润是乞讨的数倍,她差点想将这事作为终身事业战斗到底。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李翠莲正打着盹,身子被人虚推了一下。
撑目一看,却是一与自己年龄相差甚大的褐发老翁,说是老翁,只因他面上沟壑纵横,但论及精神程度来,似乎比自己还要炯朔许多。
正想着,这老翁开口了,“大姐,这里是s市的绵阳路不?”
心情顿时跌入谷底,李翠莲闷哼一声,“昂。”
谁是他大姐,她只不过给自己戴了顶假发而已,这人真眼瞎。
黄百鹤有些奇怪她的反应,可一想到问了许多人,他们都不愿意搭理自己的情况,勉强将这丝奇怪压入心底,“那大姐,我想问问管南区派出所咋走?”
半月之前,派出所通知他来将昏迷的师弟带走,然而身份证被偷,他无法买到去往他市的车票,幸好路遇好心人给他开了一辆小黄车,才让他不用徒步走到这里。
饿了乞讨,渴了喝自来水,一路行来,他总算没有辜负师弟的等待。
之前离得较远,此刻这老翁凑近了自己一些,李翠莲连忙捂紧了鼻子,“直走左拐、再右拐、再左拐就到了。”
“谢谢大姐,不过我都应该从哪个岔口开始拐?”
“一二一。”
“啊?”
“直走第一个口左拐,然后第二个口右拐,最后第一个口左拐。”
“哦,谢谢谢谢。”
见那老翁终于离开,李翠莲悄悄松了口气。
看样子是个同行,只不过他这么臭,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