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易博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封信来,交到萧劲锋手上。
慎重其事地道:“干我们这行的,有些话是无须说得太过直白的。你拿着我这封推荐信直接去省党部,将信交给党部宣传科齐科长就行了。”
萧劲锋立马敛神接过,诚惶诚恐地贴身放好了,方才对着冯易博深深一辑,道:“冯指导员于在下实乃再造之恩,他日若有发达之时,必定加倍报偿。”
冯易博忙扶起他道:“言重了,我这也是替党国求贤。你只要记住,从今往后,你眼中只能有陈果夫、陈立夫二公,不得再有他人,忠心耿耿,实心任事。如此何愁功名不遂。”
萧劲锋神情激动,声音都略有些发颤,道:“请您放心,我这辈子跟戴笠势不两立,方云奇我也是必将置他于死地的!”
见他已被仇恨燃烧,冯易博心中大宽,道:“你记着就好,时候不早,我也须赶回学校,久待怕韩元备生疑,你也快快赶去省党部吧。”
二人别过,各自投路而去,且表过不提。
却说方云奇自从禁闭室中放出,细心的同学发现他性情起了些变化,不再象以前那么爱与人打堆了,也不大多说话。
再加之他武林高手的名头也在同学们中传开,常有好事者来找他切磋,还有要学艺的找他拜师,弄得他不胜其烦。
方云奇干脆离群索居,常一个人在校内找个安静的角落看书,或是练功,与同学们保持着一种淡淡的距离。
转眼寒假便至,学期考试已毕,同学们都在整理行装,只待散学典礼之后就各自返乡回家。
方云奇也早已收拾好了东西,原本是非常地盼望回玉灵山过年,但越临近归期心中却越有些忐忑不安。
萧劲锋被开除出校,毁了前程,虽说是他咎由自取,但毕竟与自己有些关联,两家的误解不仅没有消除,反而越来越深,几至于无解了。
其实对方云奇来讲,他到没觉得有什么,怕只怕他母亲师慧心结难除,会感到大大地对不起恩人萧太太。
思之万千,方云奇最终还是下定决心,给母亲写一封信,详细禀报自己与萧劲锋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写完信并到校门口寄出后,方云奇才觉得心中要轻松些了,心想无论如何先告诉母亲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自己放假回家再好生劝解,也许能宽慰母亲一二。
离开校门不远,又听校役在后面喊道:“方云奇,有人找。”
方云奇返回校门口,见一个**岁的小男孩站在门外,便俯身笑问道:“你找我?”
小男孩道:“你叫方云奇?”说完也不待他回答,就伸手递给他一个已被捏得皱巴巴的纸条。
方云奇笑着将纸条展开,脸色立马一变,差点红成关公,因惊喜过度,说话都有些语无论次了,一把抓住小男孩,急切问道:“那人......现在.......何处?”
小男孩大叫道:“你抓痛我了。”
方云奇这才意识到失态,忙放了小男孩,迈步就往门外跨。
门岗拦住要出入条,方云奇急道:“回来再补。”
门岗哪里肯放,方云奇却趁他不备,身子一晃就飘了出去,气得门岗跺脚道:“会武艺了不起啊,当心回来关你的禁闭。”
方云奇那耐烦理他,只顾一路往杭州城方向飞奔,奔出约三四里地,果见前面一个矫捷的身影正在快速奔走。
“珍怡——”方云奇忍不住大声喊起来,脚步却半点没停顿,照样飞奔如马。
前面那身影停步回身,方云奇一看,不正是赵珍怡是谁?
奔至跟前,正迎着赵珍怡盈盈的目光,方云奇也顾不得羞涩了,竟一把抓住赵珍怡柔嫩细腻的小手,连声道:“你怎不进校呢?为什么来了却要走?”
赵珍怡本想挣脱手来,扭捏了一阵便罢了,俏脸绯红,垂首摇姿笑骂道:“这大路上来来往往这多人,你害不害臊!”
方云奇却抓得更紧了,道:“我不放,放开你又要走。”说完还欲上来抱她。
赵珍怡见他越来越不象话,便使劲将手抽了出来,竖眉骂道:“几年不见,你竟变成这样没脸没皮的样子!”
方云奇不以为意,嬉皮笑脸地道:“什么几年没见,我们不是常常见面么?”
赵珍怡一愣,不解地望着他。
方云奇道:“在信上和梦中呀。我还在梦中梦见和你......”
见他打住话头,赵珍怡到觉得奇怪,问道:“和我怎么?”
方云奇嘿嘿笑道:“这话不好大声说出来,你如果非要听,就俯耳过来。”
赵珍怡终于从方云奇似笑非笑的暖昧神态中察觉出端倪,举手便向他打去,骂道:“定是你这丑八怪想使坏,我才不上当呢。”
方云奇趁势一把抱住她,任她怎么挣扎,就是不放手,引得路人驻足观看。
赵珍怡挣扎不脱,眼泪哗哗流下。
方云奇大惊,知道玩笑开大了,赶紧放开她,一跌连声道:“你别生气,我只是逗逗你,再也不敢了。”
见他一脸窘迫,不知所措,赵珍怡才瞪着他道:“往后再这样胡乱亲狎,定然不再理你了。”
方云奇赶忙下保证,以后再不如此了,赵珍怡方才破涕为笑,小声道:“也不看个场合地点。”
方云奇亦小声道:“我想你嘛,这么几年来,我每天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赵珍怡却啐道:“既想我,为何不来看我?我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