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劲锋面色一沉,道:“怎么,你不愿意?”
方云奇忙道:“不是,我只是对要饮下这一大缸白酒感到害怕,怕酒后失态,就不能与萧大哥好好说话了。”
萧劲锋道:“那就喝一半。”
说完先咕噜咕噜喝了一半,方云奇见他如此豪爽,便道:“就如萧大哥所言,从今往后忘掉我们之间曾经的不愉快,仍然做好兄弟!”
说完也仰脖喝下一大半,脸立时便有些红起来。
二人一边饮酒啖肉,一边谈笑宴宴,方云奇毕竟不象萧劲锋一样惯于酒场应酬,渐渐便至沉醉,伏于桌上。
萧劲锋站起来,从窗口看了看外面,确认无人注意这屋里,才从怀里掏出一本没有封面的书,迅速地将其插在方云奇床头的书列之中。
看着趴在桌上已酣声大起的方云奇,萧劲锋嘴角露出狰狞的冷笑,低声自语道:“还做兄弟,我让你个丑八怪死无葬身之地!”
他退出去后,并没有回自己的教官宿舍,而是径直来到方云奇所在班政治指导员冯易博的屋里。
冯易博闻见他满身酒气,便打趣道:“萧教官是不是在哪里没喝够,还想到我这儿来再喝点儿,只可惜我这屋里已几天没有酒了。”
萧劲锋却并无跟他开玩笑的心思,正色道:“冯指导员是得请我喝酒,因为我这场酒可是替你喝的。”
一句话说得冯易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此话怎讲?”
萧劲锋道:“你所带的班里出了赤色分子,你知不知道?”
见他不象是说笑,冯易博一惊,道:“此话当真,谁呀?”
“方云奇!”萧劲锋道。
冯易博大笑起来,道:“我道是谁呢,原来你说是方云奇呀。那不可能,他可是从南京选派来的,怎么可能是**呢。”
萧劲锋冷笑一声,道:“等到有一天,赤潮在你班上象瘟疫一样漫延开了,成不可收拾之局面,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说得冯易博心中悚然,道:“真有这么严重,那你凭什么断定方云奇是**,有证据吗?”
萧劲锋道:“难道谁会将**三字刻于额头之上不成,我也不知你想要什么样的证据,如果有人在宿舍阅读和传播赤色书藉算不算赤色分子?”
冯易博额头开始沁出汗珠了,道:“那当然算了,按政府训令,对**可是宁愿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
萧劲锋道:“那不就得了,方云奇在宿舍偷偷阅读**的书藉,你看该怎么办?”
冯易博沉吟道:“方云奇是从南京选派而来,虽不知他背景,为稳妥起见,还得先禀报校长才好定夺。”
萧劲锋却道:“须先抓住他的狐狸尾巴,起获了铁的证据,才能报告校长,至于如何处置,那自然不是你我之事。
“可如果先行报告,万一事有不密,走漏了风声,岂不功亏一篑,反让校长质疑你我的能力。”
冯易博点头道:“所言有理,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萧劲锋道:“你立即召集学生纠察队,以组织临时演练为名,对你班所有学员宿舍进行挨个搜查。”
冯易博道:“那不就打草惊蛇了么?”
萧劲锋笑道:“这你放心,他已烂醉如泥,正趴在宿舍桌上呼呼大睡呢。
“只要你动作足够快,在他醒来之前就搜到他所在宿舍,那就无异于瓮中捉鳖,手到擒来。”
冯易博大喜,立即便出门召集学生纠察队,组织开展搜查演练。
当冯易博带着由十来名学生组成的纠察队,来到方云奇所在宿舍时,他的室友们正在收拾呕吐狼藉的宿舍,而方云奇已被同学们扶到床上,仍醉卧不起。
冯易博命人唤醒方云奇。
方云奇被摇醒,从床上坐起,见宿舍里站着许多臂带纠察袖章的人。
他醉眼朦胧,嘴里还有些含混不清,问道:“你们干什么?”
冯易博眉头紧皱,道:“突击搜查,你立即起床站到屋中央,我们要搜查你的个人物品。”
方云奇下床来,略微摇晃着来到房屋中间,跟室友们站在一起,看着纠察队挨床搜查。
不久,纠察队从方云奇的书架上搜出一本薄薄的没有封面的书来,呈给冯易博。
冯易博接过来,见书的封面被人撕掉,也无扉页,因此书名、目录、作者等信息皆无,但书页正文第一句话是这样写的:一个**的幽灵在欧洲游荡。
冯易博举起这本书,问纠察队员道:“你们知道这本是什么书吗?”
队员们直晃脑袋,领头者道:“只觉与学校正常书籍不同,又故意撕毁封面,我感到蹊跷,所以才提了出来,但实不知是什么样的书籍。”
冯易博冷笑道:“撕掉封面乃是欲盖弥彰的愚蠢之举,这是一本**宣言,是**必备的洗脑读物!”
宿舍里一片嘘声,方云奇的室友们尤其震骇,窃窃议论起来。
冯易博目光严厉,逐一巡视每一个人的脸,众人皆低头不敢与之对视,只有方云奇茫然地盯着指导员,显是还未搞清状况,更没想到这本薄薄的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的表现更加激怒了冯易博,骂道:“共党分子都是死硬分子,都死到临头了,还这么桀骜不训!”
冯易博大喝一声:“给我拿下,先送禁闭室!”
纠察队员闻声,便有两人抢出,来拿方云奇。
方云奇意识还未完全清醒,基本还是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正呆愣愣站着,却忽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