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去路被封,孙殿英回过身去,阴恻恻一笑,道:“藤田先生,中国有句古话,叫生意不成仁义在,难道藤田先生欲兵戎相见不成!”
黄仁奎早已拔枪在手,指向藤田,大吼道:“大哥,日本人不讲信义,不用跟他们啰嗦,老子先结果了藤田!”
穿洋服的日本人也从怀里掏出手枪,对着孙殿英。
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赵宣国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狂喜,双眼不眨地盯着亭子里的情形,只要双方一交火,自己趁乱必能取孙殿英那狗贼的性命。
从进院起,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却迟迟得不到动手的机会,赵宣国早就心急如狂,这下机会即将到来,岂肯放过。
当下他便紧紧扣住手心钢镖,向石板桥入口挤去,想靠近孙殿英再下手,以求一击必中。
忽一青衣人挥拳向赵宣国打来,口中也用日本话喊了一句什么。
拥在一起的青衣人闻声立即纷纷退开,一下便将赵宣国围在了中间。
穿洋服的日本人大惊,对孙殿英道:“原来你早就派来了暗探!”
孙殿英自然也听不懂那青衣人喊了些什么,但看情形似乎是发现了他们之中的奸细,便赶紧高声道:“切莫上当,我的人都在外面,且都穿着军装。此人绝不是我的人。”
赵宣国见已被发现,当下也不说话,只照着最先扑近前的一人飞起一脚,将他踹入水池。
因赵宣国被围在中间,四周的青衣人都不敢开枪,正好给了赵宣国一个机会。
他一边应付着扑上来的日本人,一边尽量向孙殿英靠去。
黄仁奎发现他的企图,立即用身体护住孙殿英,对孙殿英道:“大哥,看来此人是冲你而来呀。”
孙殿英早就变了脸色,急对穿洋服的日本人道:“我看此人功夫了得,你的人是打他不过,快命他们闪过一边,用枪射击。”
那日本人也看出赵宣国的意图,便用日本话吼了几声,众青衣人立即分为两拨,一拨通过石板桥向池心亭子靠去,一拨向池边走廊退走。
赵宣国岂容他们得逞,便紧紧粘住退向池心亭子那一拨,反正他已铁了心想取孙殿英那狗贼的性命,那怕因此把自己的命搭上,也是在所不惜。
不料,退到池边走廊的青衣人很快分散,赵宣国粘着的青衣人见此纷纷拔枪在手,赵宣国立即便置身于一片森森枪口之下。
万般无奈,赵宣国只得对护着孙殿英的黄仁奎倾力掷出一镖,正中黄仁奎胸膛,他惨叫一声,从亭子里裁于水中。
赵宣国待摸出第二镖时,青衣人手中的枪已喷出火舌。
他只感握镖的手臂一麻,知已中弹,只得勉力向孙殿英掷出一镖,亦中孙殿英手臂。
这时,退回走廊的青衣人亦纷纷拔枪射击,一时之间枪声大作,飞弹如雨。
赵宣国只得放弃再补孙殿英一镖的念头,从石板桥上奋力一跃,飞身上了墙头。
门外孙殿英的警卫排也冲了进来,举枪对着墙头一阵狂扫,打得墙土和瓦屑乱飞,但赵宣国早已跳下墙头。
从墙头跳下后,赵宣国不敢稍待,只管拣小道狂奔。
日本人和孙殿英的警卫排虽鼓噪着追了一阵,但并未追多远,见赵宣国早不见了人影,便退了回去。
赵宣国奔了一阵,见已无人追来,方才找一隐蔽处,撕下衣角对受伤的手臂用力扎住,勉强止住了血,就向与方云奇约定的地点奔去。
却说方云奇在赵宣国走后,便带着刘心寿给他派的一个伙计,来到军部门口。
见一个士兵从军部门口出来,向一条巷子走走,方云奇心中一动,带着伙计悄悄跟了过去。
巷子里早已有个穿长衫的人在等着,士兵走过去,给那人两块银元,那人塞给士兵一包东西。
伙计凑在方云奇的耳边小声道:“象是烟土。”
方云奇笑道:“原来是个瘾君子。”
穿长衫的人离去后,士兵掂着手中的东西,兴高彩烈地往回走,没走几步,就被方云奇挡住去路。
方云奇只抬手轻轻一击,那小子便象一条软麻袋一样瘫在地上。
方云奇叫伙计剥下他的军装穿上,又用士兵自己的腰带将士兵手脚结结实实捆在一起,并脱下士兵的袜子塞住他的嘴。
已换上军装的伙计跟着方云奇悄悄踅出巷子,来到军部门口那排木板房的后面。
不一会儿,城郊果然隐隐传来枪声,方云奇知是赵宣国已动手,见四下无人,便对伙计道:“只有委屈你一下了。”
伙计还没反应过来,方云奇就举起巴掌对准他鼻梁只轻轻一拍,顿时鲜血如注。
伙计到也机灵,立即明白了方云奇的用意,不用他吩咐,自己用手将血糊得满脸都是。
一切装扮得当,又在木板房后呆了一阵,方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飞起一脚踹开木板屋。
屋里一个汉子正在给躺在床上的老爹喂药,见有两人忽破墙而入,立即吓白了脸,惊恐万状地站了起来,手中的药碗也摔在了地上。
方云奇一愣,环顾四周,见是一个穷苦的人家,当下心中万分不忍。
那伙计催促道:“快放火啊。”
一听他们要放火,那汉子扑通冲他们跪下了,道:“两位大爷,千万不可放火啊,我们家就这一间破房子,你们要是烧了,那我们爷俩就......”
方云奇附在伙计耳边低语几句,伙计有些将信将疑,方云奇便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