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穷尽一生都想要保护的男子。难道她能拍拍曲南一的肩,告诉他,我是绿腰,我没死,所以你不用对付封云起了?
若真如此,曲南一一定会用自己的余生去完成他最大的愿望——烧死胡颜!
矛盾,太矛盾了。
胡颜是真的惆怅了。
她是回来找人皮帕子的,不是找麻烦的。可她像是天生的麻烦体质,数年来麻烦不断。掰着手指头数一数,虽然那些麻烦数不过来,但以今年为最。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曲南一看向胡颜,笑道:“怎么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胡颜蔫头耷脑地回道:“为大人忧而忧,为大人愁而愁。在下这是在努力做一个好属下。”
曲南一噗嗤一声笑开了,眸光烁烁,揶揄道:“真难为你了。”食指动了动,终究没忍住,一个脑蹦弹在了胡颜的额头。
胡颜怒:“你……”你怎么又动手?!此话,却硬生生地被她咽回到了肚子里。
司韶微微皱眉,准确无误地抬手,也弹了胡颜一个脑蹦。
胡颜蒙了。刚被曲南一弹成了脑蹦,是因她心有事,没防备。司韶之所以得手,是她万万没想到,他竟敢弹自己?!这是要反了天吗?!
胡颜怒了,真的怒了,却是怒极而笑,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靠近司韶,柔声问:“小韶儿,你为什么弹我脑蹦啊?”那样子,真是亲切和蔼得不得了。
司韶冷着脸,道:“闻声而至,试试。”
胡颜和曲南一都听明白了,司韶的意思是,他听见曲南一弹了,他也试着弹了弹,听听是不是一个声。
操-蛋!
胡颜忍着骂人的冲动,一把捧过曲南一的脑袋,黝黑的目光盯着他的唇,直直地亲了下去。
曲南一的呼吸一窒,眼见着胡颜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竟快得好似要蹦出喉咙。他并非情窦初开的少年,完全可以堪称是情场老手,却……有些不知所措。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竟想推开她。然而,那种想法甚至都没有冒头,便数以万计的强烈欲-碾压过去,尸骨无存。
曲南一感觉到胡颜的气息与自己交融到一起,血肉与灵魂都变得兴奋起来。这一刻,他没有了思考能力,不明白胡颜为什么突然亲吻自己。但,感觉绝对不坏。
“啵”的一声过后,曲南一着实失望了。
因为,胡颜将手捂在他的唇,然后用力亲了一下她自己的手背。
她的动作是那般迅速、干脆,好像曾练习过很多次一样。
曲南一觉得有些心塞,看着胡颜转头,挑衅地看向司韶,其意十分明显,有能耐,你也跟着学,亲口曲南一?!
司韶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竟一把抽出了鞭子,照着胡颜抽了过去!
一时间,整个衙门里鸡飞狗跳啊。
胡颜撒腿跑,司韶甩鞭追。别看他看不见,但那耳朵却十分好使,追得胡颜狼狈躲闪,抽得她是蹿下跳。
胡颜站在县衙的墙头,喊话道:“再手动,我可还手了!”
回应她的,是一声浑厚的抽鞭子声:“啪!”
曲南一眯着狭长的眼睛,望着二人追逐打斗,既不呵斥也不阻拦,只是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那面似乎还染了一丝淡淡的女儿香。这个胡颜,真是胆大妄为啊,竟敢如此招惹自己?!呵……
李大壮头疼地跑到曲南一面前告状:“大人,您看他们两个,都快把县衙掀翻了。要不,咱管管?”
曲南一放下手,淡淡道:“怎么管?”
李大壮挥舞着拳头道:“呵斥二人,不许二人如此胡闹!”
曲南一隔空指了指正斗在一起的二人:“去吧,你去呵斥吧。”
李大壮扫了一眼那虎虎生威的拳脚和甩得噼里啪啦的银鞭,缩脖道:“属……属下,不敢。呵呵……呵呵……”小声道,“大人,你后悔请那二位了吗?这县衙的瓦都快碎没了。”
曲南一想起初次见胡颜时的情景,以及她说过的那句话,不禁莞尔一笑,道:“辞旧迎新。”摆摆手,“随他们折腾去。”
李大壮点了点头,挪着身子往曲南一的身前靠了靠。
曲南一十分警觉,立刻转头看向李大壮。
李大壮尴尬地一笑,犹豫道:“大人……”
曲南一直接道:“直说。”
李大壮应了一声,偷偷用眼见扫向司韶,压低声音,对曲南一道:“大人,属下觉得司公子的声音,有些熟悉。”
曲南一表情不变,仍旧笑盈盈地看着胡颜与司韶对打,像是闲聊般对李大壮道:“可听出像谁?”
李大壮满脸纠结之色:“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不过,那冷飕飕的声音,属下真觉得以前在哪儿听过,而且还记忆挺深刻的。”
曲南一道:“去想想吧,想起来了,再来回禀本官。”
李大壮应道:“喏。”
李大壮的话音刚落,见胡颜一脚将司韶踹倒在地,骂了句:“小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