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别二话不说就扛老夫了。老夫虽然年纪大了些,跑起来还是不慢的。”
好在他知道轻重缓急,说话间也没停下脚步,对上迎来的石喜时不由惊道:“石总管这是……?”
“哎哟奴才这点儿小伤就不必管了。”石喜忙将人推进,小声道,“容姑娘出事了,殿下心情十分不好,吴大人待会儿诊脉小心些。”
太医同样低低应声,他来东宫次数不少,更对这容姑娘熟悉非常,这位在太子心中的地位,他掂量得十分清楚。
心中有了准备,在第一眼瞧见榻上情景时,太医还是被吓了一跳,立刻肃起神情,“这……”
他快速上前,示意燕归放出幼宁一手,细细探脉,眉头深锁。
燕归定定看着他,目光阴冷极了,让本来专注忘我的太医都不知不觉出了层薄汗。
半刻后,石喜着急道:“吴大人,容姑娘这是怎么了?您倒是说啊。”
但太医不言,又搭了会儿脉,谨慎开口,“殿下,仅诊脉微臣还不能确认,必须得更细致地察看,殿下知道容姑娘还有哪处生了这些红点吗?”
燕归顿了会儿,轻声道:“后背全都有。”
幼宁挣扎前他曾注意过,发现后背也是红红一片,目前长得不算多,但蔓延速度非常快。
太医脸色更沉几分,“那微臣必须要看看了。”
他此次未带医女,好在幼宁年纪小,又是为看病,论起来不算太失体统。
石喜放下帘子,将人隔在里面,太医在燕归目光下咽了咽口水,顿了顿才想起什么,从箱中取出小药瓶,“容姑娘一直这么哭可不行,这些疹子不能遇热,更不能抓挠,殿下喂容姑娘喝下,应该能安宁片刻。”
小姑娘哭得久了,嗓子都有点哑,依旧在不停地打嗝,手脚也没停过,若非燕归一直压制,早就忍不住将浑身都抓个遍。
药瓶中装的是粉末,燕归在太医指导下将其混着冷水倒入幼宁口中,小姑娘本就对喝药十分抵触,咽下过程中又被呛得不停咳嗽,哭得红艳艳的小嗓子几乎都能看见,模样狼狈可怜极了。
燕归手紧了几分,抬头道:“太医请快些。”
难得太子对自己客气加了个“请”字,太医却感觉像压了座沉甸甸的山,不敢怠慢片刻,小心掀起了幼宁里衣,斑驳交错的条条凸起的红痕映入眼帘。
背部与脖间手臂和脸的状况有所不同,更多的红点连成了片,这让太医疑惑之下又不由微微松了口气。
他对天花不是很了解,起初只是有所猜测,才提出要看看其他地方,如今背部的状况让太医确认,这并非天花。
不是天花这种棘手的大病就好办,太医用手轻轻按了按,慢慢放下里衣,出声询问道:“不知这几日容姑娘去过哪里?用过什么膳食?”
石喜被允入内,想也不想道:“要说不寻常的地方,容姑娘昨日被带去了京郊的野林,在那待了会儿,似乎还在草皮上滚了几圈,对了……林姑娘那时还是被闷在毯子里,那毯子好像不大透气。至于膳食……前几日食的与平时无异,只昨日御膳房添了道甜皮鸭,容姑娘很喜欢,用了好些。”
太医十分识趣地没问怎么人昨日去了京郊野林还被毯子包着,他只秉着医者之心又详细问了几句,思索片刻,长舒了口气道:“殿下派人去昨日容姑娘待的那处野林,看看那儿是不是有一种根茎长长的黄色小花,若见了便摘些回来让微臣看看,也好确定下来。”
他想起往日诊过的一例,越想越觉相似。
石喜带着喜意道:“大人这意思,是不是说容姑娘这症状,可能是那些花草的原因?”
“十有八|九。”太医留了一分话儿,缓缓道,“有人天生不能接触猫狗毛发,自然也有对花草不适者。我刚才说的花儿很有些毒性,但一般对我们影响甚微,可若是容姑娘这般大的小孩儿,遇着可就不妙了。”
“怎么个不妙法?”
“最先被那花儿碰着的地方会冒出红疹,若没有克制,这红疹会渐渐蔓延直至全身,遇热则沸,遇冷而息。”太医抚须,“也不能抓挠,若是抓着哪处,只会生得更快,在这期间也不可食辛辣之物,不可食鸡鸭鱼肉等荤食,最好每餐只喝些清淡小粥,连油也要少食。”
石喜听得目瞪口呆,心道这该多惨啊,回神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那多久能治好?这、这些疹子,不会留疤吧?容姑娘可是个姑娘家……”
“容姑娘虽说平日身子还算康健,但毕竟年纪小,照这症状来看……怕是差不多要一月才能治好,至于那些红疹,太医院有雪肌膏,去印消肿最是有效,每日与我稍后开的药膏混在一起涂,三月左右就会全无痕迹。”
时间着实有点久,石喜啧舌,好歹石头落了地,“能治好便行,还需做什么吗?”
“还需……”太医犹豫看一眼燕归,“这一月容姑娘都不能受热,不然恐怕会耐不住。殿下您看……是微臣开些助眠的药,还是去太医院搬个特制的石榻,让容姑娘每日在石榻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