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季游鸿道:“过去。”
就算他不说,林熠熠也是要过去的,到人多的地方,总归会安全一些。
果然,在他们进入村庄的范围后,那些原本对他们穷追不舍的人在树林边徘徊了一会,随后掉头撤退了。
他们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在确定身后没有追兵,季游鸿才将马勒停,两人前后下了马,林熠熠这才想起刚才惊魂的瞬间,连忙问季游鸿,“你是不是受伤了?”
季游鸿有些吃力地找块大石头坐下,将腿伸直给她看,原本擦得发亮的高筒皮靴已经被打穿一个洞,鲜血正由那破损的洞口渐渐渗出,林熠熠惊呼一声,连忙蹲下去查看,“你中枪了!”
季游鸿看她惊慌的模样,忙安慰道:“别怕,子弹没有留在里面。”
“但你得赶紧止血。”林熠熠红着眼眶说。
“嗯,我们去村里面看看有没有土大夫。”季游鸿说这话时有些气息不稳,随后拿出手帕,草草地将伤口缠上。
林熠熠猜他应该是非常疼的,“那你还是上马吧,我牵着马过去。”
季游鸿点点头,在林熠熠的帮助下,勉强重新上了马。
暮色四合,气温变得更冷,不远处,房子屋顶上的烟囱冒着袅袅白烟,林熠熠牵着马挨家挨户去敲门,前面两家看到是陌生人,还是穿军装的,都很快将门关上,直到第三家,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叔来开门,林熠熠不抱太大希望地对他说:“大叔,我们兄妹在路上遇上马匪,我哥受了伤,能在您这里借个地方休息一下吗?”
大叔借着微弱的暮色,看了看他们,没怎么犹豫便点头让他们进屋。
林熠熠接连吃了两次闭门羹,好不容易遇到个好心的,差点喜极而泣,连连道谢后,就扶着季游鸿进门。
屋子很矮很破旧,没有什么家具,只是在墙边摆着一张用简陋的木板床,那是用两张长板凳,外加几片木板组成的床,屋子中间是一张四方桌,桌旁摆着两张长板凳,桌上有一盏油灯,光线很弱,只要有一丝空气流动,那点点火光就会摇曳不定,忽明忽暗。
林熠熠扶着季游鸿让他坐到桌前,这才转身问大叔,“请问村里有赤脚大夫吗?我哥受了伤,得帮他止血。”
大叔皱着眉头,道:“有是有,但不知道对你们这伤有没有用。”
林熠熠连忙说:“只要能消炎止血就行,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说完从兜里拿出5个大洋,想了想,又拿多五个,最后将10个大洋交给大叔,“大叔,这钱你收着。”
大叔看着林熠熠手里那些钱,吓了一跳,连忙说道:“不不不,只是去要些止血的草药是不用钱的。”
季游鸿这才开口道:“你拿着吧,还要麻烦你帮我们找些吃食。”也不知道是不是季游鸿穿着一身军装,有些官威,大叔听他这么说,才战战兢兢地将钱收下,随即对他们说:“你们稍等一会,我去找药和吃的来。”
林熠熠道:“谢谢。”
等大叔离开后,林熠熠才拿着油灯蹲下来看他的伤口,鲜血已经将外面的手帕染红了,她皱着眉头道:“得把靴子脱下来才行。”
“晚儿。”季游鸿忽然轻唤她的名字,等她抬起头与他视线相对,才说道:“今晚我们可能赶不回去了,你怕吗?”
林熠熠摇摇头,“有你在,我不怕。”
季游鸿抿了抿唇,叹息一声,“抱歉,连累你了。”
林熠熠将油灯放回桌上,又重新蹲下去帮他脱鞋,听他这么说,浅笑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就是冲你来?说不定是冲我来的呢?”
季游鸿想都没想的说:“那些定是冲我来的,他们有枪,马匹高大,应该是附近的马匪,明知我是军人仍穷追不舍,甚至开枪,明摆就是蓄意谋杀,现在很多马匪也会做花钱买人头的生意。”
“那他们今晚还会过来吗?”
“他们刚才在村口徘徊后撤走,应该是有所顾忌的,不过今晚我们还是要小心点。”
林熠熠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也没反驳,低头帮他将长靴脱了下来,里面的裤脚袜子,也早已被血浸湿。
没过多久,大叔便带着草药跟一些食物回来,林熠熠特地看一眼那堆食物,发现里面有红薯面条肉干蔬菜,甚至还有一只活鸡,看来大叔是拿着钱将整个村子收刮了一遍。
“这是大夫给的伤药,这药水先冲洗伤口,再把这草药捣烂敷上。”大叔这些话是对着林熠熠说的,虽然林熠熠自称两人是兄妹,但大叔以过来人的眼光,一眼就看穿他们肯定是小两口,说不定是因为私奔才受了伤……
林熠熠接过大叔递上来的小药臼,连连道谢,大叔又道:“村外的路不好走,天黑更容易出事,今晚你们就在这里将就一晚,明早再离开也不迟,门口有土灶,你们可以自己生火做饭。”
季游鸿问他:“请问大叔,村子再往东去是不是军营?”
大叔点点头,说:“那还有二十多里路呢。”
“大叔能不能找个人,明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