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盯了兰云片刻,一字一字地道:“我看你是找死,竟敢如此从中挑拨!”
兰云蓦地跪了下去:“君侯若不信,可随我去。君侯见了一样东西,便知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魏劭神色阴沉,没有理会兰云,从她身旁绕过,纵马而去。
他纵马已经奔出去了数丈之外,忽然又停下了马,慢慢地回过了头。
兰云急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追了上去。
“若有半点不实,我必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魏劭冷冰冰的声音在兰云耳边响了起来。
……
魏俨去代郡,遣散了家中姬妾。现在只剩朱权和几个下人还留着。
家中没了主人,下人这几日便陆续为私出门,只剩朱权一人。方才有人来叫朱权吃酒。朱权推却不过,锁了大门离去。
天色微微暗了下来。兰云以匙打开了门锁,魏劭一语不发,大步朝里而去。径直来到魏俨那间卧房门前。
魏俨出门之前,卧房的门也反锁。门上一只铁将军把守着。
他冷眼看着兰云摸出另一把钥匙,顺利地打开锁,轻轻推开了门。
魏劭大步往里走去,最后停在了一面墙壁之前。
墙壁之上,悬挂了一幅长条山水。运笔洒脱,意境空灵。
兰云点亮一盏烛火,端在手上,走了过来在旁照明。
魏劭盯了那副山水片刻,终于慢慢地抬起手,朝那副悬画伸了过去。
他的神色异常凝重,手仿佛重比千钧,在空中停了片刻,忽然一把撩开了山水画幅。
他面庞上的肌肉立刻僵硬。视线定在了墙上,身影亦如同凝固。身畔兰云的声音轻轻响了起来:
“魏君最近和往常很是不同。召我陪寝少了。往往回来就自己入房不出,有时独自喝酒。从前他并非如此的。我便疑心他看上了别的女子,故而平常多有留意他的举动……”
她说着,神情里露出了一丝怨艾。
“那天晚上,魏君归家,先是独自在庭院中独自饮酒,不叫我们作陪,后来忽然独自回房闭门,他却忘了将窗闭严,我心中疑虑,悄悄潜到了窗下,窥到他于墙上画了这幅美人图……”
“从前有一回,我恰好在街上远远看到过女君一面。实在风华绝代,我一见难以忘怀。魏君画笔又惟妙惟肖,我一见便认了出来。惊惧莫可言状,我怕被他觉察,正要走的时候,竟然看到魏君……”
兰云顿了一顿,“我看到魏君撩起他的衣摆,对着墙便自己弄了出来……当时情状,他如痴如醉……”
魏劭猛地转身,抬手一把扫掉了兰云手中的烛台。
烛台掉落在地,随着一阵轻微的怪异响声,滚到了墙角。
其时窗外暮色浓重,却还能够辨认人脸。
兰云看到魏劭双眸冰冷,却又仿佛有怒光闪动,面容狰狞,神色可怖。
尽管这是她所希望的。但真面对这样的一幕,兰云依旧感到心惊胆战,双腿一软,不由地便跪了下去,低头不敢看他。
魏劭僵在原地,死寂的屋子里,只听到他粗重的喘息之声。
第59章 12.2
朱权原本是魏家下人。魏俨小时候起就开始服侍他的生活起居。魏俨十七岁娶妻搬出魏家后,他也跟了出来。一年后魏俨丧妻,此后未再续娶。
于治军和边务这一方面,魏俨无疑治军有道,边务清肃,毫无可指摘之处。但独身后,他便开始过起了放荡的私生活,于男女事颇放得开,身边女人更如走马灯的换。一年里留在渔阳的日子也不多,犹如无根之浮萍。徐夫人关切,有时会将朱权唤去,询问关于魏俨的种种。朱权回来后,偶也会劝魏俨续娶,如此方能安定下来。
魏俨通常也不恼,一笑置之罢了。
这回魏俨动身又去了代郡,走的有些仓促,且那日临走又将姬妾打发了。朱权想起魏俨这段时日,比起从前,回家后仿佛有些抑郁,心里也是不宁。方才被一个老相识叫走吃酒,推却不了,跟着去了几条街外的一间酒肆,坐下才饮了几杯,留意到酒肆门外的道上,不断有人往一个方向跑去,口中呼着“起火”,出去察看,望见远处自己来的方向,果然隐隐有火光冲天,心里放不下去匆匆赶了回去。才跑到街口,远远看到竟果真是自家的宅子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