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陪着娘。”
这泪水刚抹完一脸又糊了一脸,麦芒不耐烦地说道:“你在这儿陪着我有什么用!被他打不说,也压根儿救不出我!”她默默地把“有个屁用”吞了回去。
陈湛低下头,背影倒映在门上显得格外落寞。麦芒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缓缓抚摩他的倒影——有病吧,在这儿受这个罪。
陈湛低声说道:“娘,我知道了。等我长大了,一定为您做主。”
麦芒抹掉一把感动泪,回道:“好,娘相信你。”——相信等你长大做主,我尸骨都被腐没了。
陈湛斗志昂扬地走了,麦芒无力地瘫倒在地上。她头一回知道,原来流眼泪也是这么耗体力的一件事啊!
麦芒就这样静静地在地上躺着,刚开始是挺舒服的,毕竟,躺是她最喜欢的运动,没有之一。可时间一长,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劲了。正值盛夏,她身上还裹着不知道多少层的衣服,沾满了血,泪,汗,浑身黏滋滋的,一会儿觉得这儿痒,一会儿又觉得那儿刺。她一边熬着,一边盯着那扇柴门,心想:古代这木门这么破,应该随便撞撞就能撞开了吧。
又过了一会会儿,她就熬不下去了,跳起来,摆好冲刺姿势。
一!
二!
等一下,还是先去掂量掂量柴门的质量吧,别把秦莲香这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小身子骨撞坏了。
麦芒走到柴门边,上揉揉,下搓搓,锤一锤,敲一敲,正想着古代这柴房的木门还是挺结实的,结果......门就开了。
她敲了敲,柴房门就开了。她真的什么都没干,秦莲香应该也没什么力大如牛的特技吧......
麦芒走到柴房外,定睛一看......门压根儿就没锁。
搞了半天,以前秦莲香经常被关在柴房里,跟儿子隔着柴门伤心地哭,这场悲剧原来特么是个搞笑片啊!
麦芒忍不住念叨:“难怪那小子刚刚说一起逃。古代要都是靠个人品德关人的话,那像她这样,嗯,品德高尚的话,就永远都不会被关住了,想想就开心。”
柴房外面一片寂静,看不见任何灯光,也听不到一点人声儿,不愧是整座陈府唯二冷清的地方。麦芒循着记忆,艰辛遭院子里的干柴,很快就瞄见了一口深井。浑身黏滋滋,脏兮兮的,在这样微风习习的夏日夜晚,冲个凉水澡该多么舒坦啊。
麦芒费力打上半桶水,因为这身体力气太小,打不起一桶水。她再次确认此地的偏僻后,毫不犹豫,三下五除二就扒掉了自己身上的衣服。下意识地,她就看向了自己的新身体。
瘦,真特么的瘦,她估计饿上十天半个月也达不到这样的效果,重点还是哪儿哪儿都瘦,该瘦的地方瘦就算了,那些不该瘦的地方也瘦。
麦芒审阅完,晃晃头,甩掉脸红,想举起半桶水,从头上浇下去,感受那清凉从头发丝贯彻到脚趾头,可是......她没举得起来。麦芒只得不舍小心地往脚上浇了一点,两脚一搓,一层灰水。剩下的小半桶水从头顶淋下,微风推动着水珠在肌肤上抚摩,我去!
麦芒立即蹲下,蜷成一团,保护重要部位,但,怎么也遮不住......全部。她抬起头,来人还不是什么小厮,而是陈美世的弟弟陈肖世!
陈肖世脸红到了耳朵根,面上却还是强装镇定道:“你在干什么!”
听他一开口,麦芒赶紧噼里啪啦地说道:“陈肖世,这件事传出去就是弟嫂不洁,我被浸猪笼,你,你也得不了好!”
陈肖世逼近一步,又逼近一步。
麦芒怂了,“别啊,我都是个老女人了,你放过我吧,我还不想死呢。你要是缺女人,我给你找啊!”
陈肖世停下脚步,瞄了她一眼,开始解外套。
其实,陈肖世长得温文儒雅,比陈美世看着顺眼多了,而且他还洁身自好,至今没有娶妻,甚至都没有纳通房。麦芒低下头,小声嘀咕:“你要是真想那什么,可绝对不能说出去,还要对我负责,还......”
嗯?
好像是一件衣服落在了自己身上,麦芒抬起头,发现自个儿身上正落着陈肖世的外套。这,陈肖世怎么和秦莲香记忆里的怯懦样子不太一样啊!倒也是难得,居然还有秦莲香觉得怯懦的人。
她疑惑地抬起头,正对上陈肖世的眸子,心里隐隐有了个猜测。
“1314号,闭嘴,把衣服穿好。”
“大仙?”麦芒激动地站起来,然后,外套就滑落了,滑落了......
大仙一愣,脸涨得通红,赶忙背过身去,说道:“你,你先穿上衣服再说话。”
看到他这样子,麦芒一边套上他的外套,一边忍不住嘴贱地调侃道:“大仙,这身体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的,前后一个样,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听了她的话,大仙不由就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风景,只觉得脸更烫了,呵斥道:“闭嘴,不然,不然,扣你积分!”想他活了不知多少年,就没遇到过这样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