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她的父亲一直在床上,没有去工作呢!”她没有禁令,当时只是去找郑日冉一起上学,“脸色有点奇怪,不像是痛苦,就好像虚脱一样,有一种……永远醒不过来的感觉。”
郑日冉不知道他们在谈论这些,她在桌上睡着了,眉宇间都是解脱般的宁静,看着这样的她,查理一股悲恐在心脏充斥,“她完全没感觉吗?”
“看起来……是呢……”不能怪他,因为,因为,怎么看都像是在说“太好了”吧!现在的她在想什么呢?谁都不敢想,三人心有灵犀般的得出同一个答案。
我也,一样啊!
“她父亲会死吗?”艾西一只手握在胸前,不时踮脚,这是她不安时的习惯。
“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只是普通的……对了!”查理猛地想起迈顿勃,“如果非魔承受不了魔力的话,那被魔力治愈的她的父亲,很有可能……”
“但是这也太慢了!”
“可能的哦!”再洗大概听出了因果,给两人下了绝望的定论,“有的魔力残余,是慢性影响,可以一点一点侵蚀,只是魔国人天生有溶蚀这残余的能力,但非魔恐怕就不行了,已经没救了。”
“所以她才会用那两个人做实验!”查理觉得自己的声音在发抖。知道她麻木,但从未想过她能冷酷到这般地步,竟能拿别人的性命做实验,若单是这样也就罢了,但为什么、为什么——对即将离世的家人也如此淡然!
她是知道的吧!知道这件事快要发生了,那为什么,还一副惬意的睡脸,甚至比往日都要安宁……想想当时,她也是如此,唯一担心的只有经济,那时,她是还没有确定他们对她的态度吧?而如今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得到了他们各种情况下的保证,她也可以相信,他们有绝对要侍奉她的理由,未来已经无忧,所以,此刻,她已经什么都不必担忧了。
是这样吧?
我竟然,将国家交到了如此狡猾的人手里……
“亏我那么相信你……”查理顿时窜上拍桌而起的冲动,但残存的理智即使阻止了这一想法,他的拳头发在桌面上,地上发出嘎达嘎达的声音。
大概是愤怒带起的能量,他的感知力敏锐了不少,而正因如此,他的怒火更加剧烈,几乎扭曲的五官机械般地转向身边,“你,没睡吧!”器官的运作,完全不是睡眠状态。
那双黑褐色的双眸,缓缓露出,由于贫血而微微泛白的嘴唇正待张开。
“为什么要这样?”查理根本不给她时间。
她还是一样的应对方法,什么都没说,只是用再不能平静的眼睛看着他。
“你以为这次还能蒙混过去吗!”每次都是这样,这次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即便被指责毫无修养也不能放过你,因为你做了……我最难以原谅的事!“你到底想做什么,你心里从未有过他人吗!你只要自己安稳就好了吗?感情这种东西,你有吗!”查理终于伴着金属的撞击声冲起,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汇聚到了这里。
她仍无动于衷,似是不屑地看着他,仿佛一切与她无关。
怎么可以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若只是利用他们,也就罢了,本就素不相识,将她卷进国家的纷争,是他们的责任;若单是无视他人的感受,也罢了,她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好好回应,况本可以毫无干系;若对这世界的人都残酷无情,也罢,这世界本就弱肉强食,但是,但是……
“亲情,不是你能蔑视的!”只有这个,不容你随意践踏,绝对……
我们都看到了,她刹那间放大的瞳孔,我们都感受到她体内加速流动的血液,以及,她前所未有的心跳频率。
“我从来……没有蔑视过亲情。”她用沙哑的,不成调的嗓音这么说着。
“对家人的危难视而不见,不是蔑视是什么!”
“我没有,蔑视……我没有!”
纸张,扑面而来,这是查理的第一感觉,他本能性地抬起右臂,让书棱狠狠砸上去,将他的怒气一点点扑灭。她从未如此失态过,一旁的人悉悉索索的议论着,这不是平时的她。向来在意塑造形象的她,竟然在这一刻,不惜毁掉曾经费尽心思制造的旁人的印象,为什么?她为了什么做到如此地步?
不久,她的桌子上什么都没有了,地面一片狼藉,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站在原地,留海遮住了她的眼睛。
“日……冉?”被这一变故刺激的冷静下来的查理,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
丁瞟了一眼周围,发动瞬移将她带回查理的住处,而她,则在脚尖落地的瞬间,踉跄地坐到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在屋子里回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