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换来的,她弹琴弹到指尖出血,还要做厚如山的功课,每天睡眠时间不足5小时,难怪这么瘦,脸色也很苍白,一副病怏怏、冷冰冰的样子。
她也去过许轻言家,根本不是什么别墅,就是这片学区很普通的一个小区,只不过面积稍微大一点,家里专门布置了一个房间放钢琴。父母也都是普通公职人员,父亲在公安系统,母亲是音乐老师。
“小言,这是今天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上午你不在,我帮你领了试卷。”
“谢谢。”
许轻言上午去参加预赛,下午才来上课,对江兰而言已经习以为常。
“比赛怎么样?”江兰偷吃了口面包,低头朝周围看了看,问道,“第一?”
“嗯。”
“厉害啊,我就知道你没问题的。”她偷偷塞给许轻言一块面包,“又没吃午饭吧,赶紧吃点垫垫底。”
许轻言一愣,接过面包,一股暖流从指间传到心间:“谢谢。”
她知道自己不太招同学待见,但讨好并不是她擅长的。她的世界除了学习就是练琴,简单到单调,可又充实到再容不下一丝复杂。正因如此,一点善良的友好都会被她记在心中。
青春期,在回忆里充满了雨后的潮湿味和加在雨丝中的花香。
下午自习课前,江兰又饿了,可面包已吃完。学校禁止学生带零食,很多人都是偷偷带。
许轻言想到自己吃了的那块面包,有些过意不去,说:“我陪你去小卖部买吧。”
学校操场西边的角落里,在重重树丛后面,隔着外墙,左手边正好是一处小卖部,正巧了,墙上久经风霜,开了个口子,也不知是谁发现的,一来二去,很多学生都知道了门道,一个探风,一个跟老板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教导处管教了很多次,但一直没经费修补外墙,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管着。
但不管怎么说,被抓住了,都是要写检讨的。
江兰有点惊讶许轻言会提议去小卖部,在她印象中,许轻言那就是纯白得不能再纯白的好学生,怎么也会知道小卖部,还要陪她去。
“不,不用了,没事,我不是很饿。”
许轻言却很坚持:“走,快去快回。”
许轻言是行动派,想定了就做,她拉着江兰跑下楼,穿过大操场。这时候,操场上还有不少同学在玩,田径队的也开始训练了。
许轻言还真没有这种经验,但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只要运气不那么背,被老师抓到就行。
两人做贼般一路小跑进树丛,果然,后面有面破墙,而在她们前面,已经有三个男生。有两个,一个蹲在地上捧着麻辣烫,已经吃上了,听到动静只是抬头看了眼,一个背对着她们还在跟老板讨价还价,还有一个应该在把风,她们一进来,他就看到了她们。
他倚着墙,双手插袋,漫不经心地看过来,但那双眼睛透着亮,似是一瞬间就能刺入人的心里。
许轻言被他看得一怔,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
对方并没有收回视线,许轻言只好说:“同学,你们买好了吗?”
他听到她的话,竟是挑了下眉。
许轻言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江兰在一旁拉了拉她的手臂:“轻言,这是沈月初,上周我们班还跟他们班打过篮球赛呢。”
许轻言愣住,沈月初,让她想想,哦,好像听过。
校草。
可就算是校草,也未必人人都得认识啊。
江兰红着脸跟沈月初说:“那个,我们想买面包,你们好了的话,能不能让我们过去下。”
沈月初把视线收回,慢慢回过头,踢了踢蹲在地上的那个男生,对方手里的麻辣烫一抖,他嗷的一叫,正要发作,见是沈月初,气焰立马歇了。
沈月初也没说话,朝里头抬了抬下巴,“麻辣烫”立即反应过来,扭头就喊:“老三,你好了没,快点,老子都要吃完了,你还没磨叽完,这鬼地方都是个蚊子。”
“好个屁,妈的,竟然说我的钱破,不给找。”
最里头的男生一边叽叽歪歪,一边挤出来。
许轻言往边上靠了靠,准备先让他们过去。谁知那个老三说:“我们还在等找钱,你们要买先过去。”
许轻言拦住江兰:“我去吧。”
“这里面脏,你没来过,还是我去吧。”江兰不肯,也硬要往里头挤。
别说,江兰的个头不是许轻言挤得过的,她只好说:“那多少钱,我给你。”
“哎呦,不用了,我带着……”江兰一拍口袋,突然叫道,“我忘带钱包了。”
许轻言也是一摸口袋,张了张嘴,有些无语。
她们出来太急了,都没带钱包。
“哎呦,演什么演啊,没带钱,不就是为了找我们老大借么,有借有还,再见不难。”
麻辣烫男一边吸着粉丝,一边挤眉弄眼地调笑道。
江兰的脸刷一下红了,眼神禁不住地朝沈月初飘。
许轻言也听出这话里的调侃,但她看都没去看“麻辣烫”一眼,脸色都没变过,只跟江兰说:“你等着,我去拿钱包。”
“要不……要不算了。”江兰一个人哪敢留在这里,忙拉住许轻言,“回去吧。”
“别走啊,哥哥我有钱,不找我们老大借,可以找我。”
许轻言最不擅长对付这类油嘴滑舌的人,她也不想多呆,和江兰快步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