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着咱们两个谁会先死？”

“你干嘛说这个？咱俩今年才多大，就想死了？”

“今天的墓，凶多吉少。”

“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栽在墓上，你也安心啦。”

惊醒的那一刻，常娥只觉着手脚发麻，满是冷汗。已经有多久没有梦见姬政了，好像姬政的死，已经有几个世纪那么远了。

人的生命，总是被说得那样冷漠，就像自己问姬政的问题，谁会先死？是啊，最后还是叫那小子先死了，明明他那么乐观上进。

自己这种人渣，到底是怎么成为主角的？

“你今天兴致不高啊。”

凤湘手里拿着点心，就这样坐在常娥的身边。

常娥确实脸色不好，晚上梦见了姬政，还是想起了作为常衡的日子。自己这样真的对吗？

不管董卓还是吕奉先，常娥都和他们无关，这两个人虽然是他人眼中的恶魔，但胜者才是正义。她将二人的命放在交易的天平上，这样好吗？

不仅仅是自己，也不单单是那两个人，还有王麟还有刁婵，还有自己身边的人。

“凤湘，你说，我这是为了什么呢？”

“为了什么？”

“是啊，我现在在找子氏的衣冠冢，我还要帮王麟，我仍然在他们之间徘徊，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

“为了正义。”

“正义？”

“你自己内心的正义，现在我们正坐在马车上，去往董卓的府邸，你怎么想的？”

常娥静静地坐在那里，自己的正义。

“我想做的事情，其实就是自己的正义。”

常娥现在努力的方向就是称霸世界，成为强者，那么就要经历一些事。这种心情，原来，才发现。

“哟，是王家小姐啊！”

就好像被人事先告知一样，董卓就站在太师府门前，等待着马车的驶来，就像欢迎一样。

常娥将长发束起，长袍里面穿的是方便行动的衣裤，她这次没有带着文蜀，如果自己做错了什么，她想着至少不会连累文蜀，王麟能够确保文蜀安全吧。

“昨天啊，你知不知道吕奉先回来了。”

“我知道。”

那么，吕奉先回来之后的事情呢？

董卓嘴角动了动，是的，他笑了。

“跟我来吧。”

都是灵武境，吕奉先那个天才，不会回来就像白痴一样，被董卓干掉了吧。就算是棋子，这也是一颗强有力的棋子啊，就这么陨落了？

然后就是，常娥真的猜对了。

她在心中大声地爆了一句粗口，这小子，究竟怎么被抓到了？！

“如果说，你利用奉先来杀我，道行还是浅。你觉着，我是那么容易被杀的？”董卓凑到常娥的耳边，轻轻说着。

这阴森的感觉，常娥微微一抖，董卓这人，不简单，还有些吓人。

吕奉先就被董卓关在天牢里面，在牢房里面，五花大绑的捆在里面。

“你觉着我要不要杀了他？”

“你是在问我吗？”常娥看了一眼吕奉先，看着吕奉先悲愤的眼神，常娥有些意外自己没有感到担心。她的正义，只是为了保全刁婵，哪怕一切都化为泡影，她也为之努力过，其他人，她变得冷血了。

好吧，她本来就冷血。

变成大侠只有管闲事儿，从不动情。

“太师你会杀他吗？他可是吕奉先，替你打天下的人。”常娥在下马车的时候，就将凤湘收回到了石符里面，一级戒备。她大咧咧的蹲在牢房前面，透过缝隙看着吕奉先。

“我儿现在身中剧毒，就算是灵武境强者也不可避免即将武力全失。”

常娥心惊，不是为了吕奉先，而是为了自己。董卓不择手段到这种地步，她竟是没有猜到，为什么？

“你一定在想为什么。我来告诉你啊，我讨厌别人觊觎我的东西，权力到物品。”董卓一把拉住常娥的手臂，“还有女人。”

“女人就是物品。这个时候曹岚大军来袭，你就除掉吕奉先，军心什么的，不要以为我不懂。”

“这个好说，你就说吕奉先该不该杀？”

常娥缓缓站起来，“不该杀。”

“是啊，那他就是该死。”

适得其反，常娥是故意的。现在她已经保不住吕奉先了，她需要的考虑的，只能是如何逃跑。她甚至没有好奇二者之间的战斗，灵武境之间的对抗，一定很是激烈。

吕奉先不知道，这个他以为是一生所属的女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会这样淡然。

到现在，他还在问，为什么？

毒……

这辈子，就这样结束了吗？

“小姐……”

这是吕奉先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的一辈子，就这样落下了帷幕。而他不过是常娥漫漫长路中的一块石子，连垫脚石都不算。

董卓手起刀落，一位灵武境的强者真的就这样烟消云散了，随即消息就散布了出去，吕奉先被曹岚暗算中了剧毒，要为温侯求解药报仇，董卓即将领兵出征。

董卓的大军，都是由他一手带出，吕奉先因为是义子又是灵武境武者，自然地位比较高。但是这不影响董卓的地位，他仍然是军队的最高统治者。皇室的军队，自然也属于他。

“如果说，你真的让我能够记起的，就是我可能对不起你，都没有好好利用，就死了。”

董卓站在吕奉先的尸体前面，发呆。常娥站在了天牢门口，还是有些伤感，又一个人死了，可能他注定会死，但是这一次，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