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
宋轻晚,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进监狱。
我用手擦掉泪痕,转身离开房间。
“咚咚咚!”几声之后江姨开了门。
“江姨,你可不可以把我妈的电话给我一下。”
江姨愣了一下,转身说:“你等等,我这就抄给你。”
便利贴上写着长长的数字,我看了好几眼然后捏在手心:“谢谢江姨。”
“诶?”她斜了一眼我的手,然后目光转移在我的脸上:“你想明白了?”
“江姨,我在试图原谅她。”我对她说。
她怔了一下,眼神认认真真在我身上打量,最后讷讷的说:“这样,也好。”
我努力的弯了一下嘴角,又说:“江姨,那天晚上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不要告诉我妈,可以吗?”
“可以。”她的目光有些闪烁,看着我轻声的说:“也别太怪她。感情这事,太多人会身不由己,特别是女人。”
江姨笑了笑,低下头脸满不在意的语气:“瞧,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你还那么小,怎么会这种事……”
“行了,去睡吧。”
她说完这话就然后转身关上了门。
想起她的话带着鼻音,看我的那瞬我却意外发现她微红的眼睛。
哭了?
哭什么?
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今天提到感情会这样,后来才知道是忽略了她今天楼下的那个男人。
从她那里要了宋轻晚的电话,我却迟迟没有拨过去的勇气。如果通了,该说些什么,如果没通,那计划还要依旧么?
或许,我还需要制造一个合适的契机。
一个足够让她心疼,让她同情的契机。
当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自嘲。
要是放在以前,我最厌恶的就是别人看我时同情的目光。而现在,我却要利用这一点来博取她的关注。
到底还是物是人非,在仇恨面前,这点骨气丢了又怎么样呢?
我几乎一个晚上都没有睡觉,没有盖被子,还忘了关窗户,第二天就染了寒。
“去医院吧?”江姨说。
“不。”我口干舌燥的吐出一个字。
那是真难受,整个人都是恍惚起来的,神智迷迷糊糊,头也昏昏沉沉。
可如果不这样,那样的苦肉计我又该怎么演下去?
“那你想怎么办”
她问的话我没听进去,用手使了很大的力去拉她的衣服:“江姨,你给我妈打电话吧,我想她了,真的好想,好想……”
我听见她叹了气,然后走了出去。再进来时手里面就握着电话,她把电话递给我,小声的说:“你先躺着,我去找医生。”
我顺从的点头,江姨转身跑出门。
电话是拨过去了,正显示通话中。
那边很温柔的声音先传来出来:“温情,听见我说话吗?”
“嗯。”
“你江姨说你生病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很难受是不是,我……”
“妈……你回来吧……”我沙哑着嗓子,带着浓浓鼻音打断了她的话。
那边一下子沉默了,过了很大一会儿才重新有声音。
“我,对不起……我不该把你丢在那的,是我不好……”她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泣不成声让我心微微颤着。
“妈,我好想你……”我咬着牙,继续说。
“我知道,我知道……”
“妈,你回来吧,我好想你……”
“我……温情,你不知道我……”
后面的话她没接着说,只是一直哭了很久。
直到最后挂电话的时候才给了明确的答复:“温情,一有机会我立马来看你。”
之后她就挂了电话,我握着冰冷的电话,耳边只余下嘟嘟的声音。
有机会,那是什么时候呢。
一个母亲见自己的孩子,难道不是天经地义轻而易举的吗?
呵,而她宋轻晚,还需要找机会。
我轻轻搁下电话,微微仰着下巴发呆,眼神里的讥讽越来越重。
医生挂了几瓶水加上开一些药,再三叮嘱才走了。
我被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睛却没有睡。
下一步,该怎么办?
脑子里一会儿空白一片,一会儿零零碎碎。
我侧了个身,努力的弯了下嘴角。
失败了一次又不算什么,好好养病,才力气做更多的事,对吧?
我是这样自我安慰的,也是这样做的。又突然懂了一个道理,没有人心疼的日子也不是过不下去,无非是苦了一点。
一回到学校就是考试,交卷子的时候有个人撞了上来。我抬头一看居然是宁夜北,我有些无措的低头去捡落在地上的卷子。
手刚碰上卷子,视线所及之余就发现一合药,我愣了愣之后捡起来还给他,下意识问道:“你病了?”
“听江姨说你病了?”他摸了摸鼻尖,说话的声音有些小。
“噢,已经好了,这药你拿回去吧。”
他有些冷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我手上拿过药揣进衣兜里:“你可能误会了,是苏云病了,这药是带给苏云的。”
我愣着,直直落下僵着的手。
他再不看我,穿过我身边直接交了卷子。
我看着他笔直的背影,怔怔的愣在原地,感觉胸口涌着火。
我深深呼出一口气,嘴角抿着温和的弧度,跟在宁夜北身后,在他后面交了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