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结果。但玛丽安本身不是进攻型选手,所以这场比赛的结果只会有一个。”
许含光将自己的分析娓娓道来。才刚刚结束变声期的少年,声音已渐渐由嘶哑转为醇厚。不知道是经过信号传递的声音产生了失真,还是因为许含光刻意压低了声音,听在唐景初的耳朵里,只觉得这声音厚重悠远,还带着某种令人心醒神明的力量。
就像——就像很久以前,她在嵩山少林借宿时听过的暮鼓晨钟,击破长夜,荡涤冥昧。
那时她才是十二三岁的年纪,骤然遭逢家变,又一路颠沛流离,不知吃过多少苦,惶惶然如丧家之犬。
第一次听到这钟声时,她记得自己满心震撼,神思陡然明澈,不由呆呆的流下泪来。从那一天起,她发下大愿要重振唐门声威,并主动承担起养家糊口的责任,带着母亲辗转数个城市,一直在寻找那渺茫的一线机会。
她的心里揣着一块滚烫的火炭,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她。
但不要说世人,就是最亲近的母亲,也并不理解她到底在折腾什么。那些思量与困惑,只能深埋在心底,无人可以倾诉。
她的路一向都是一个人走,纵然想要个志同道合之人也不可得,所以唐景初已经习惯了一个人殚精竭虑。此刻听到许含光将自己的心思一一分说,竟没有半点错处,不由万分惊愕。
她自己亲身经历了这两场比赛,又不停尝试,这才总算是初步找到了胜过玛丽安的办法,许含光却仅凭旁观就能分析得头头是道。哪怕他是唐景初手把手交出来的,最懂她的思路,也很令人惊讶。
这个时候,唐景初是真的有些遗憾这个世界武学凋敝,许含光又不可能改为唐姓,所以不能将唐氏的功法传承倾囊相授了。
如果在那个世界,她遇到一个许含光这样的弟子,或许光耀唐门,并非痴心妄想。
“看似她连胜两场,积累了足够多的气势,跟你对阵的时候会很占便宜,但事实到底如何,只有你们两人自己清楚。”许含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将唐景初惊醒,听他在电话那头问,“教练,我分析得怎么样?”
唐景初回过神,抬手在鼻尖捏了捏,将方才涌起来的情绪一一压下去,这才道,“不错,你可以出师了。”
距离她在球场上将许含光打了个落花流水,这才过去多久?
唐景初当时已经很看好他了,但他的成长速度还要更胜过她的想象。
在这个年纪的年轻人之中,这其实是很难想象的。很多人并不是没有天赋,但他们经历过的事太少,又太年轻,“一寸光阴一寸金”的劝言听过就算,很少会将心思都放在训练上。毕竟这个喧闹的花花世界里,吸引人的东西太多了。
许含光显然也想到了那场比赛,他忽然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该感到荣幸?教练用在我身上的手段,可比这些要厉害得多。”
这笑声似乎故意收敛了,怕人听了去一般,低低的在耳边响起来,好像通了电一般直抵心脏。
唐景初连忙将手里拿远了一点,又听到许含光问,“出师了有奖励吗?”
“没有。”唐景初摆出师长的面孔,“我能教你的东西有限,你的悟性很好,将来在比赛中也不能懈怠,不停的学习,才能始终保持进步。”
“知道了。”许含光无奈的答应,又问,“那我能去纽约看你的比赛吗?”
第37章
其实许含光认真的想过, 要不要拼一把,一周双赛甚至三赛, 就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积累分数,达到能够参加美网资格赛的排名, 然后正大光明的跟唐景初出现在同一个赛场上。
但最后他还是放弃了。
这种做法对身体的负荷非常大,眼下或许看不出什么, 但伤病本身就是在一次次的过度使用之中积累起来的,许含光的身体素质再好, 也不能这么挥霍。
在这方面,许含光的自律能力很强。他曾经批评唐景初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自己在这行面就更不会疏忽。
再说真那样做了, 唐景初知道了也绝不会高兴,估计只会觉得他是在胡闹。
所以虽然许含光总觉得自己长大的速度太慢,好像怎么都追不上唐景初, 但还是不敢乱来。
但不能去参赛, 去看比赛总没问题吧?
美网这种高水平的赛事, 本来就有很多球员会去现场观摩, 对许含光而言也是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所以他提出这个要求, 唐景初自然不能拒绝。
虽然她总觉得, 许含光这句话里,看比赛倒在其次,来看自己的成分似乎更多一些。
对唐景初而言,虽然她为了跟玛丽安的比赛布局了很多,但在美网之前, 还得先参加纽黑文赛,而且因为两度被玛丽安淘汰,这场比赛她还不能当走个过场,而是必须要拿到足够好的成绩。
不过,在玛丽安这个对手之后,唐景初虽然连输两次,却好像终于打出了状态,再加上大部分选手都放弃了纽黑文赛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