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毒蛇……唐恩九,在唐恩九手里,你……杀了我!”
撕心裂肺的哀嚎划破了漆黑深沉的夜,卫锦脸上的笑意渐渐退散,化成彻骨的寒,不在顾及那身后的哀求,冰冷的眸光向着那斑驳诡异的黑色树影投去……
漆黑的树影交错盘桓,在幽深的夜色里仿若妖魔。星光暗淡,冷风习习,忽而树叶一阵哗响,却是那静默的影微微蠕动!
仿佛是一条盘桓的蛇,弯曲着,迂回着,慢慢的拉长清晰——竟是一个魁梧的异族男子。
年若半百,魁梧的身材,花白的胡须,却生了一双及其明亮的眼眸,端端站在高大的树下,仿佛是依树而生的山石,若不细看,断难分辨。
“拓跋山岳……”卫锦轻蹙眉峰,指尖暗扣内力,神色紧绷,“真是想不到,区区一个横城家的四公子,连拓跋家族的云长老都赶来了……”
晦暗的星光下,老者的眼眸却出奇的明亮,便直直的盯着卫锦,却没有任何动作。风声止息,卫锦甚至感觉不到周遭一星半点的杀气内力。
许久,老者清朗沙哑的声音缓缓飘来,“卫先生不要误会,老朽来此,原本只是想阻止这场干戈……”
老人的目光在满地的碎尸上缓缓滑过,终长叹一声,“拓跋宇恒这个逆子……早都不是北祈部的人了,死不足惜。老朽来此,只是为了整个祈山部族而来,老朽来此是为了……请卫先生交出拓野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卫锦的形象是光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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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炉夜谈
祈箜是夏禇北疆的草原部族中几个较强的部族之一。
辽阔的祈箜草原,被一条祈水江从中央割开,祈箜一族也因此分成了南祈和北祈两个分支。
南祈部的首领由横城一族世代承袭,而一水之隔的北祈部,最大的贵族氏族便是拓跋一族。
南北祈每隔十年召开红樱会,选出一个汗王统领南北两部。南北祈部为争汗王之位,几百年来互相残杀,两族虽名为同宗同族,却更像是世仇宿敌。
横城拓野在南祈贵为王子,又身负祈箜至宝神卷凤凰,北祈拓跋家想要杀他自不足为奇。
九天前卫锦带着横城拓野闭关封印之时,已然料到了拓跋家必定来袭,只是没有料到来紫衣谷抢夺神卷的人——竟是祈箜大汗拓跋郅。
那晚拓跋郅被青柠所杀。而今日北祈先有拓跋宇恒明目张胆杀进谷来,后派了长老拓跋山岳前来说和。北祈如此大动干戈,说起来终归是为了横城拓野身负的那半卷天书吧……
卫锦眉峰一蹙,也不推辞,便向里一让,道:“请。”
草庐经历了两日的血洗,早已谈不上往日的清净素雅,卫幽也无心整理,便扫净了一方炉踏。
窗扉残破,屋子低矮阴暗,两人围坐炉前,却却都是静默。
卫锦搓了搓暖炉,点了些清凉的熏香,又沏了些新茶,两人各自斟满。
拓跋山岳喝了一口茶水,便抚髯而叹。
“原本来找你的人不该是我,只是能求得动卫先生的人已经死了,老朽就只好拼着这张老脸,来求卫先生三分薄面。”
拓跋山岳面色黯然,看着那香烟袅袅的香炉,又兀自叹息了许久,方才继续说道,“祈箜一族世代供奉的神明乃是神鸟凤凰,而宗族世代传承的使命也是守护圣物神器——地卷凤凰。”
“只是这些年来,南北部族征战不休,早忘了忘了祖宗传下来的使命。守护神卷的血脉一直由横城一族世代相传,拓跋一族空得汗位,神卷之事却无分毫便宜可沾,至此才闹得两族积怨愈深,不可自拔……”
“前一日汗王拓跋郅听说了神卷凤凰流落紫衣谷,耐不住贪念,竟私自率家将来紫衣谷硬夺,结果带着近百侍卫一起死在这山谷里……”
卫锦的手微微一紧,握在手心热茶竟旋转着起了漩涡,眨眼之间,便生出细细的冰丝,凝成一坨,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看着拓跋山岳,静候下文。
“拓跋郅因贪生恶,死不足惜,只是拓跋郅一死,北祈部便化作一盘散沙,南北汗位之争已近在眉睫。两部族积压了几百年的怨恨,能把最纯洁的羔羊变成魔鬼……这都是血劫之兆啊!”
老人的声音苍老沙哑,低垂着眼前挡住眸子里的忧愁。
祖先说,大地是母亲,而祈箜的子民就是长在大地母亲身体上的野草,风雪吹黄了一批,待春雨降甘霖,又会长出更兴旺的下一批。只是这许多年的争夺,平白生出多少无辜的血,把这绿草原染成血红……
白烟袅袅,卫锦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唇露讥诮,如玉的面上淡若秋水。
“祈箜的血劫跟我又有何干?真是笑话。老头子,你不会是为了让我悲天悯人来的吧?”
“老朽自是不敢麻烦卫先生,”老者微微摆手,面色一紧,张了张口,眼神里透出一丝恐惧,终压低声音艰难的开口:
“卫先生可知这次南祈的首领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