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来了多久。
周池穿着一身家居服,运动风的卫衣和长裤,脚上是拖鞋,头发好像刚洗过,从上到下都干干净净,脸也白白的。
而江随却是另一个样子。
她刚刚一直在忙碌,脸上冒了汗,耳边的发丝浸湿了,贴着脸颊,因为爬上爬下地搬书,身上蹭了灰尘,衣服袖子还卷着,像摸鱼的一样。
周池走过来看了看,说:“收东西了?”
江随:“嗯。”
“要不要帮忙?”他声音很淡,眼睛黑漆漆的,没什么笑容,但也不太冷。
江随看了看他,摇头,“不用了,别弄脏你衣服,没多少了,我自己来吧。”
他却没听,已经走进来,看了看书柜。这是个顶天立地的大高柜。
最顶层还有满满一层的书,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放进去的。
“那么高,你怎么拿啊。”他转过头。
江随说:“有椅子垫脚。”
周池扫了她一眼,“你这身高,垫了也不好拿吧。”
“……”
周池脱了鞋,拉过旁边的椅子踩上去,伸手就拿到顶层的书。江随赶紧放下杯子,在旁边接着。一整柜的旧书,有些还是初中毕业的时候留下的参考书、练习卷,她什么都没丢,全放在里面。
周池有点儿无语:“怎么什么都留着?”他翻了一本,是她初中的周记本,字迹略显稚嫩。
“那个时候没丢,后来就舍不得丢了。”江随说,“难道你初中的东西都没留吗?”
“留着干嘛。”他说,“我都当废品卖了,还能买两只雪糕。”
江随:“……”好吧。
很快就把书全部搬了下来。
江随一本一本地整理,往盒子里装。
周池站在旁边看着,也不说话。
江随全都装完了,他拿胶带帮她封了盒子。
江随把那几本武侠书递给他:“这些,你看不看?”
周池接过来翻了翻,抬眼问她,“你还看这个啊?”
“以前看的,不想带走了,你要吗?”
“嗯,要了。”他应了声,把书放在桌角,转眼看了看,她的房间差不多空了。
“准备住哪儿?”他问江随。
“还不知道。”江随说,“我想着住宿舍,不过我爸可能想给我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吧。他刚刚发短信跟我这么说,也没决定。”
周池没再说什么。
这时候,知知回来了,提了个红薯走进屋,看见周池站在里面,想起他上午说的话,有点儿不顺眼,径自走到江随面前:“姐,红薯。”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知知邀功似的,说:“巷口那家没了,我可跑了一站路呢。”
“谢谢啊。”
“谢什么啊。”知知瞥一眼周池,“小舅舅,你来我姐屋里干嘛。我告诉你哦,我姐虽然不住这了,但她还是我姐!”
“是你姐,”周池睨了他一眼,“谁跟你抢了?”他拿起桌角的书,扭头走了。
第二天,江放大清早来接江随。
知知和周池都没起来,江随不想惊动他们,谁也没告诉,只和陶姨道了别。
车开的时候,看见陶姨还站在巷口抹眼泪,江随有些鼻酸。
这地方住了好几年,早已经像家一样,下次再来,她就只是客人了。
*
寒假的最后几天,江随都住在师大的家属院。江放托人在二中附近的小区租到了一个小套间,在四楼,精装修,一室一厅,厨房和卫生间都还不错,空间不算大,但一个人住很宽敞,是专门租给附近学生的,距离二中只有十分钟的脚程,很方便。
开学的前一天,江放送江随过去,父女俩收拾了大半天,接通了网线、电话,买了各种必需品,总算有个样子了。
江放送了江随一部笔记本电脑,原本是买来准备当她十六岁的生日礼物,现在提前送了。
至于吃饭的问题,他想着请个阿姨来这边给江随做饭,但是江随拒绝了,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