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闺女,不知怎么就去了——”
老夫人沉默下来。
正在这时一个声音传来:“老夫人,儿媳来迟了。”
李氏走了进来。
她穿一件紫罗兰色绣忍冬纹对襟缎袄,蜜色坠流苏马面裙,发髻间插着凤尾金步摇,随着走路一颤一颤的,晃花了人眼。
焦氏见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闷气就升腾起来,面色顿时变了。
她没了女儿,这人却盛装打扮,实在是看了刺心!
见焦氏不高兴了,李氏就觉得稍微高兴了那么一点儿。
没错,她就是故意这么穿!
凭什么啊,那小贱人一死百了,旁人都没什么事,又是她闺女倒了霉!
玉儿和王阁老家的亲事倒是没有变故,可冰儿却是个命苦的,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又寻了户适合的,打算出了正月就定下来的,结果闹出这事后,人家又给婉拒了!
想到这个,若是温雅琦还活着,李氏都恨不得生吃了她的肉,现在人死了,也只能给她亲娘添添堵了。
李氏抚了抚鬓发,笑着道:“媳妇吃过妙儿送过来的油酥鲍螺,就卸了妆迷迷糊糊睡着了,谁想到焦太太就来了,我这来迟一步,还请见谅。”
焦氏咬着牙,挤出两个字:“不敢。”
李氏笑了笑,没做声。
温墨言再也忍不住:“老夫人,还望您说个明白,我妹子是为何寻了短见!”
“哎呀,表少爷,你这样大声说话我家老夫人可受不住。这些日子流言蜚语的,可是让我们老夫人心里一直难受着呢。”李氏冷笑道。
不想让场面闹得更难堪,甄妙站出来道:“祖母,我先领舅母他们去母亲那里了。”
说着转头,与温墨言目光相触:“四表哥。还有什么比我们更清楚的,你莫要追着祖母问了。”
她清澈的目光中带了疲惫与沉郁,像是一股清冷冷的泉水。抚平人心头的焦躁,温墨言那股就快控制不住的怒火降了几分,勉强点了点头。
甄妙和甄焕默不作声的领着人往和风苑走,到了那里却没领去正屋,而是去了东厢房。
饶是被悲痛压的头脑木然的焦氏,都觉得不对劲了。问甄妙:“妙儿。怎么不见你母亲?”
“二舅母先坐。”甄妙在东厢房的大炕上先坐下来。
几个丫鬟上了茶点,很快全都退了下去,紫苏出去前。还转身关好了门。
甄妙这才开了口:“四表妹投缳后,我娘痰迷心窍,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她现在受不得刺激,还请舅母勿怪。”
焦氏听的愣住。
邢氏却很快反应过来,拭泪道:“没想到姑母伤心至此,婆婆您心里难受。儿媳更是能体会了,还请二表妹给我们一个说法,小姑她到底是因何想不开的?”
甄焕忽然站了起来:“舅母,外甥去叫虞氏来拜见您。”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他这么一走,场面更是尴尬。
邢氏心里一动,莫非小姑的死。和这位表弟有关?
温墨言也不是傻的。拔腿就追,甄妙立刻拦在他面前。
温墨言想把她推开。又怕伤着她,气得脸色铁青:“表妹,你给我让开。”
他指着门的方向怒问:“雅琦的死是不是和焕表哥有关?他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谁做贼心虚了,你再不等事情说清楚,就无理取闹,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啊?还去找祖父祖母告状不成?”
小时候四表妹去海定府住,可没少告他的黑状,每次都害他被脱了裤子暴打。
见他横眉怒斥的模样,甄妙气得狠狠踩了他一脚:“我就不告诉你四表妹的事了!”
温墨言顿时老实了,颓然坐下:“我不闹了,表妹,你说吧。”
看了焦氏和邢氏一眼,甄妙心中叹口气,她知道,这事不从头说起,温氏和娘家就再难走动下去了,刚才大哥避开,也是知道那件事不可能再瞒着了。
“那年我大嫂早产,伤了身子,就让一个陪嫁丫头伺候大哥,大哥喝了许多酒,第二日才发现那丫鬟变成了四表妹。”
屋内响起不可置信的抽气声。
甄妙不想被打断,快速说道:“后来我和三表姐问了四表妹,原来四表妹存了心思给我哥哥做妾,好等着大嫂不好了扶正。”
她就把后来的打算一一道来。
“不可能!”温墨言脸色铁青,额角青筋直冒。
甄妙冷笑:“当时三表姐是想勒死四表妹的,表哥若是不信,就写信去问问三表姐,我若是有一句胡言,就天打雷劈好了!”
温墨言气得站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
甄妙也来了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