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后的心虚,小心翼翼地瞄了萧文焌一眼,对方依然黑着脸,她不知道说甚麽好,低下了头。
萧文焌此时看着她就气,别家的女子哪个不是温娴端庄,久而不出闺门的,就她天天往外面跑,还穿男装去招蜂引蝶,一点自知之明也没有,他真有些后悔让她当管家,本以爲藉此给她多点自由,却不料这女子野起来管都管不住,再这样下去,怕是家也敢不回了。
看着她一身碍眼的男装,萧文焌道:「以后不许再穿男装,若是被本将军发现,严惩不贷!」
「爲——」还没问完,徐晓幂就收到一记冷光,赶紧合上嘴巴,再张开嘴时,便是乖乖的应下,「好的,不穿了。」
做人,真是甚艰难,不只要慎言,还要识时务,难啊。
「立刻回去把衣服换了,再回来用膳。」萧文焌衣袖一挥,便挥走了徐晓幂。
唐伯端着午膳来大厅时,本以爲徐晓幂会在,可左盼右顾都见不着人,便问道:「晓觅又到哪去呢?不是回来了麽?」
萧文焌冷哼一下,「着她换衣服去了,以后再穿着男装出去招摇壮骗,看我不削了她!」
唐伯听完呵呵笑了两声,劝道:「将军,这女儿家的还是得温柔对待,要不然以后就不敢嫁给将军咯。」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甚麽,赶紧合上嘴巴。
气氛异常沉静,唐伯在心里骂自己老糊涂了,这种话可不能随便说出来,就算全府上下都揣测到将军的心意,但当事人没说明白,做下人的又怎麽能加插一张嘴,将军真有那份心还好,若是没有,他岂不是害了晓觅?若是让将军和晓觅之间有了隔阂,那他就是罪人了。
萧文焌刚劲有力的手指划过杯沿,缓道:「这事本就没想瞒着,唐伯无须担心。」
唐伯轻轻点头,自古府上的管家都由男子担任,这女子当管家,可不就是女当家麽,只有府上的女主人才能管内事的,所以将军一说要让晓觅当管家,全府的人都知道那是怎麽一回事,怕是要晓觅早点接触内务,以免真做了女主人时不知所措。
想到府里可能快要办喜事,唐伯心急问:「将军,您看何时请媒婆去晓觅娘家说媒爲好?哎,既要成亲,晓觅怎麽也得回娘家一趟的,这......这......」
一想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筹备好,唐伯心里就着急了。
「此事不急。」萧文焌放下茶杯,轻叹了声,「我与她......八字尚无一撇,她......」
「晓觅怎麽了?」看将军说得犹豫,唐伯主动问。
萧文焌望着外面徐晓幂离开时经过的庭院,道:「她对我与柳......柳清雨之间的事很上心。」
刚才他都听到了,她去见柳清雨身边的丫鬟是爲了帮他牵姻缘,他不是不知道,一直以来,她对他和柳清雨的事都异常用心,用心挑礼物,用心教他如何讨人欢心,他怀疑此前他与柳清雨的多次相遇,都不会少了她的从中作梗。
正如竹林剿义贼那次,他不相信她会单单爲了好奇心而涉险,在他救下柳清雨后,他更倾向于那家伙就是想引他出来英雄救美,但不管怎麽逼她,她就是不肯说出真相,还辩驳根本不知那时柳清雨在竹林,他的猜测是错的。
哼,那「香翠斋」和桃花林那两次偶遇,他就不信不是出自她的手笔,竹林那次......于他看来,没有更好的解释,那麽胆小的人,怎麽可能会明知竹林刀光剑影还跑去凑热闹,一定是有目的的,而最后他赶过去救下了柳清雨,这个结果便是最合理的目的。
就因爲她如此用心撮合他和柳清雨,所以他才按兵不动,小家伙好像对他没有那份心思,那嫁娶之事岂不是爲人所难?
唐伯误解了萧文焌的话,以爲徐晓幂的「上心」是介意萧文焌曾喜欢柳清雨,对此他很看得开,还微微弯身拍着大腿,道:「好,那好哇。」
「好?」萧文焌愣了一下,「哪里好?」
「将军,这说明晓觅心里有您,若不是,怎麽会上心?」唐伯笑眯着眼道。
「竟是如此?」萧文焌存了疑惑,心中有他,却拼了命帮他追求其他女子,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唐伯见他不信,便分析道:「将军,晓觅一个女子,若不是心里有您,怎麽会从边境跟随您来到京中,这攀山涉水的,不就是爲了不与您分开吗?」
他又心疼道:「小丫头用情至深,如果将军您不发现她是女儿身,估计她这一辈子就穿着男装待在您身边咯。」
萧文焌如遭雷击,身体猛然一顿,是如此,如果不跟随他,小家伙服役三年便可回乡,到时候就能恢复女儿身,但她却选择掩藏身爲女子的秘密,放弃女儿家的胭脂水粉,无顾路途艰辛随他来到京中,只爲了能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