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玉也不能免俗,一边骂刘喜玉心狠手辣一开口就是七成也不怕闪了舌头,“不可能。”
刘喜玉偏了偏头,“为何?”
陈郄微微一笑,“傅家冯家都为我依仗,有难处时寻人家,有好处时候就疏远,我若是这等人品,也不用做生意了。”
刘喜玉脑袋往前凑了凑,好似想知道陈郄说的是否真心话,“依仗?当初你被继母算计之时,傅家与冯家在何处?若是依仗,冯家与傅家皆是文臣,爱惜羽毛,未必比得过国公府。”
当初傅家与冯家的冷淡,陈郄也没放在心上,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世间有至情至性的感情,也有与金钱势力夹杂不清的感情。
原身不幸,或者天下人大多不幸得不了那至情至性的,能有这与利益交杂不清的也属好运了。
能用钱解决的从来都不是问题,能用钱维系的感情也比至情至性的要更简单更好维持也更稳固。
刘喜玉这般的说法,并伤不到陈郄,也打消不了陈郄打算给傅家和冯家的好处,“文臣一张嘴,未必平得了天下,可也有别的用处。少观主,文臣没你们勋贵想得那般无用,不然如今朝廷也不是文臣们的大半天下了。”
“文臣们在战时能安抚打理后方,非战时能治帮皇帝治理国家,也只有武官勋贵们,想要大规模的启用,也唯有战时啊,少观主。”陈郄一笑,觉得刘喜玉应当能明白这里面的问题,毕竟他也算是再也拿不到兵权的勋贵武官之后。
她做生意,最好的门路当然是文武双吃,但最起码的在文官里得有门路,因为文官管理着这个国家治理着这个国家的城镇,一路通才能路路通,有个靠得住的文官庇佑,才是做生意想要顺利的切入点,这跟傅家冯家谁跟她的真情实意有多少并没多大关系。
国公府自从开国两代之后,如何被架空到如今的境地,刘喜玉的确是再明白不过,但他想庇佑陈郄的想法却是真的,“翡翠名起之时,我等利益便被绑在一处,如此也不值得姑娘信任?”
陈郄摇头,“当年我外祖父下嫁我母亲与我父亲,最后结果又如何?天下大势分分合合,利益也是如此,能稳固一段关系的是利益,但要一直稳固下去,要的就是制衡了。”
这跟鸡蛋不放在一个篮子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陈郄想寻的依仗,永远不会是一家,而是几家互相掣肘。
刘喜玉知道陈郄不是个简单的姑娘,但如此不好糊弄还是前所未料。
明明看着就是个好说动的姑娘,偏生在生意上就精明得过头了,而这种精明被坦然的说出来也让人心生不出恶感来。
刘喜玉垂眼思虑了许久,才起身道:“明日我便回回山,还请姑娘再仔细想一想。我再下山之时,便将前往西南。”
这是威胁她,暗示她要不同意那七成之分,朝阳观会凭借自身之势独占翡翠这门生意了。
陈郄坐在那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这世间除了翡翠,也有旁的生意可做,一文钱从来都难不倒英雄好汉。少观主要真如此看看重翡翠,我也只能在这表示恭喜了!”
刘喜玉点头,仪态优雅的朝门外走去。
陈郄看着刘喜玉的背影,在人即将走下门外石阶之时,忍不住又添了一句,“六分利中,三方可再分割。”
这是陈郄最大的让步了,并非是被刘喜玉之前的提议说打动,而基于刘喜玉下山已经被皇帝召见两回,还有不想得罪吴国公府这两个缘由。
刘喜玉回头,看向陈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朝着她点了点头。
陈郄一时有些愣住了,因为刘喜玉那一丝露于表相的微笑,也有七成遽降到可能两成的不可置信。
这人这么好说话?之前难不成是诈她的?如果是这样,奶奶个腿儿!陈郄有点想骂人。
再想骂人,隔壁的人也终于走了,来时跟小可怜似的只有三人,走的时候就是一大浪接着一大浪。
陈郄坐在内院里,听着隔壁院子的喧嚣声,在琢磨翡翠这事儿。
做生意就是这般,掌握着一定生产资料的投资者见缝插针挑选着投资对象,有远见的投资者就能掌握先机,最后赢得最大的利润。
刘喜玉毫无疑问就是这个掌握先机者,他手里捏着的是翡翠成品的销售渠道,明明身处在最后一个环节,却想要掌控第一个环节。
说不甘心是自然,没谁愿意自己看好的饼被瓜分一大半出去,即便对方是拿着诚意来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