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佳瑶让黎二娘上车,自己跟着马车走。她现在是男子装扮,虽说黎二娘已是大婶的年纪,但身量依然苗条,风韵犹存,为了二娘的名誉,还是该避避嫌。
黎二娘说:“你可以和老关同坐。”
“不了,我想走几步吹吹风,散散酒气,反正也不远。”叶佳瑶婉拒道。
马车慢悠悠地滚动起来,在青石铺就的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在空旷的街道上回响。
远处飘来悦耳的丝竹声,秦淮河上灯影如星,一艘艘华丽的画舫静静地飘在绚烂的灯河中,十里秦淮,灯影桨声,史书上描述的迤逦繁华的画面此时就展现在眼前。
尼玛,等老娘有钱了,也去包一艘画舫,请上金陵最漂亮的姑娘游上一游,潇洒一回。
叶佳瑶心里发着宏愿,蓦然想起一件事,顿时倍感纠结。
小景景已经知道她在天上居了,会不会把蠢驴给招了来?这是完全有可能的事情。
她躲来躲去的还不就是为了躲那头蠢驴。
但她已经签了约,总不能违约吧?
她还有大计划要实施,总不能为了蠢驴连仇也不报了吧?
怕什么呢?叶佳瑶挺起胸膛,给自己增添几分气势,难不成蠢驴还会把她强抢回去?他不都说了,不用再演戏,说不定见到她也当做不认识。
呃!如果他当真是这样的反应,恐怕她会更呕,更窝火,尼玛,老娘前世今生的第一次就这么断送了,什么补偿都没得到。
叶佳瑶郁郁不平想着这些糟心的事儿,丝毫没发现有个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赫连景这回学了个乖,没有贸贸然的就去找她,他要先摸清她的所有情况,然后做好万全的防范,防范她再度无声地消失。
一路跟到了来福客栈,赫连景在外头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大尧尧出来,看来,这就是她的落脚点了。
小二出来关店门,赫连景忙向他招手。
小二疑狐地走出来:“客官,您有什么事儿?”
赫连景将他拉到一边,小声问:“客栈里是不是住着一位叫李尧的小哥?”
小二道:“是啊,怎么啦?”
赫连景叹息着说:“他是我一个远方亲戚,父母双忘,来金陵谋生,我本让他住我家,给他安排个好差事,可他这人太自量,生怕给我添麻烦,宁可跑来住客栈,给他银子他也不肯收,哎,真不知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小二听说赫连景是李小哥的亲戚,便放松了戒备:“李小哥人挺好,一来就帮了我们掌柜大忙,我们掌柜挺喜欢他的,这会儿我们老板娘正给他做面吃呢!”
赫连景一阵心疼,大尧尧忙活了一晚上,现在才吃面,都该饿坏了。旋即摸出几颗碎银子塞到小二手上:“他一个人住在外头,我委实不放心,小二哥,麻烦你暗地里多照应他,不过千万别让他知道,不然,他又觉得欠了我的情。”
小二不好意思的要把银子还给赫连景:“您不说我也会照应的,他是我们这的客人。”
“收着收着,以后,他有什么事情,不论大事小事,烦请你告诉我,我会每天派人来找你打听,如果他要离开,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在赫连王府当差,你上王府找我,就说找小景就成,我不会亏待你的。”
小二暗暗心惊,原来李小哥这位亲戚在赫连王府当差,肃然起敬,道:“那行,这事儿我应下了。”
赫连景郑重其事叮嘱道:“千万别让他知晓了。”
小二笑道:“不会,我办事儿,您放心。”
“哦,对了,我听说他在天上居谋了份差事。”
“是啊!李小哥厨艺了不得,一去就签了一等帮厨。”
“哦,那你知道他签了几年?”
“李小哥跟我们掌柜说这事儿的时候,我听到那么一耳朵,好像是签了三年。”
小二自发自觉道:“他在我们客栈定的是三个月的包房,地字号,我们掌柜还给他打了三折。”
赫连景听到大尧尧住地字号又是心疼,地字号是最差的客房了,得想个法子让大尧尧住的好一点才行。
叶佳瑶走了一路,酒气也散了,人没那么难受了,吃着二娘下的面,倍感心满意足。
二娘的手艺真不赖,普普通通地西红柿鸡蛋面被她做的特别有滋味儿。
“大嫂的厨艺这么好,大哥您怎不也开家酒店,比开客栈赚钱啊?”叶佳瑶边吃边问。
杜掌柜道:“开酒楼哪有那么容易,再说也累人,你大嫂她身子不是很好,受不得累。”
叶佳瑶讶然,难怪二娘看起来那么瘦。
“大哥,您孩子呢?怎么没瞧见?”
杜掌柜神色怅然,长叹一息:“没了,十岁上生了一场大病,没救回来。”
叶佳瑶一口面含在嘴里,差点呛着,真想打自己嘴巴,一不留心戳到人家痛处了。
“不,不好意思啊,我……”
杜掌柜摆摆手:“没事儿,别让你嫂子